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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你醒了!”
听到侍女的呼声,坐在床侧的男子也高兴地笑了,眼上蒙着四指宽的白绸,双手在锦被间摸索着,终于握住了她纤细的手。
“皎皎,你感觉怎么样了?”
少女躺在榻上,没有挣扎任由他握住手,而空洞的双目和苍白的脸色显得毫无生气。
“你是谁?”她看着他。
“皎皎,你怎么了?”陈霖微愣:“我是兄长啊!”
陈皎皎缓缓坐起身,起初平静,之后越来越激动:“我的兄长陈霖双目有疾、温和单纯,读书写字虽不流利,慢而笨拙却极有耐心。他应该安心养病,不通政事、不识许氏、不与外人胡乱往来,更不该知晓什么军费瘟疫之事!”
侍女见状不敢多留,悄然退下。
陈霖静静听她说完,像是想要解释什么,却沉默地低下头:“你在怀疑哥哥?难道这么多年的相依为命都是假的吗?”
她没有任何动容,眼睛死死盯着他。
陈霖看不见她的目光,却能感受到凝滞的气氛。
片刻后,他终于叹了口气,更加握紧了她的手:“哥哥承认自己有事瞒着你,但那些事关乎朝政,太复杂也太危险,我没有向你坦诚,也是因为不愿让你担心。而且我可向你保证,我所做的一切皆是为了我们陈家,就连父王也是多少知情的。”
父王知情?
所以这么多年来他们一直在互相往来和行动,被蒙在鼓里的只有她。
日日捧着那几封家信因思乡而难以入眠的,也只有她一人。
陈皎皎眼中起了波澜,抽出自己的手:“‘为了我们陈家’?指使侵吞兵费、策划锦城瘟疫、搅弄朝堂风云,这是欺君造反!难道,你要告诉我这些也是为了家族吗?”
虽然那些信件里并未清楚指明,但她不是傻子,大致看过后就能推测出个□□。
阿缨姐姐因朝中政事疑案而焦头烂额,她无法排忧解难,只有看着干着急,殊不知一直以来始作俑者就在自己身边。
前朝隐患何其之多,一向声名甚佳的许家竟与自己的哥哥暗中勾结意图不轨,这怎么可能呢?
若不是今日她亲眼见到了证据,怕是一辈子都不会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