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并不迟钝,不至于装聋作哑到不知道别人背后猜度他与秦念的关系。
只是往日,他无所谓别人的猜测。
“你将阿念养得不错。”女郎的话里听不出什么情绪,一如既往地温和,垂着眼睫毛看灶火,“谢先生对外人冷淡,对家人倒格外宽容。”
谢敛一时间,没有回答。
他分不清宋矜是在讽刺什么,还是真心话。
“她那时年纪小,已经不记得了。”他面色平静,只是如此解释道。
但谢敛还是本能地,看了一眼宋矜。
宋矜仍旧在打瞌睡。
赶路实在太累了,她本就身体不好,每日都要强行撑起精神。此时灶火温暖,又没有旁人虎视眈眈着,她紧绷着的神经都松弛下来了。
她脑子转得也慢。
只是十分好奇,秦念为什么能和谢敛闹翻。
要知道,彼时谢敛不过是个十来岁的少年。一边要供养自己读书,一边还要养育年幼的秦念,任谁都知道其中艰难恐怕一言难尽。
但偏偏,两人恩断义绝道如此地步。
“我与阿念,只是兄妹之情。”
在油锅炸起的响声里,她听见谢敛徐徐说道,语调一如既往地平静。宋矜眼睫颤了一下,觉得心口痒得有点受不了,脸颊也越来越烫。
她没忍住,将脸往下埋了埋。
同时有点恼,她明明都忍住了不去试探,他为什么非要说出来,倒令她真成了个窃窃的小人。
但谢敛不再说话。
宋矜心口砰砰地跳,她又抬起点脸,看了谢敛一眼,认真回答道:“我知道。”
因为,
他的未婚妻,一直都是她嘛。
一时间,两人都不再说话。
但谢敛的饭菜做好了,他先取了饭菜,喂给了厨房里的兔子。等过了会儿,兔子还活蹦乱跳的,他这才说道:“沅娘,来吃饭。”
宋矜饿了半天,立刻起身。
但或许是坐了太久,她眼前顿时一片发白。侧面伸出只手,是让她隔衣去扶他,但她什么也看不见,胡乱间没抓住,一头撞入他怀里去。
谢敛衣襟间染了点油烟气。
本不该好闻的,但她因为在厨房闻习惯了,倒也不觉讨厌。她攀着对方胸口的衣襟,有些站不起来,对方只扶住她的胳膊,问道:“看得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