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永怡与宋敬衍是世交,宋矜和向文年幼便见过,也算是青梅竹马。
何况京都同辈中,家世好的没章向文的才华好,才华好的没章向文模样好,模样好的没章向文性情好,女郎们都喜欢他也属寻常。
这念头稍纵即逝。
“我想与先生随行,向世兄问候一句家人。”她说。
谢敛陡然间回过神来,只听了个大概。
“你见一见向文,也好。”谢敛听见自己这么说,沉默片晌,又无声看着她,“但宣化县穷僻,你若是跟过去,恐怕适应不过来。”
女郎很高兴,全然不在乎。
她甚至弯唇轻笑,眸子清透发亮,“没关系的,我不在意。”
谢敛不说话。
她看着他,仿佛察觉到什么,轻声问:“是不太好吗?世伯和世兄都和先生决裂,此时在朝中,若是仍然需要避讳……”
“我无妨。”他猝然道。
女郎仍盯着他,解释道:“但世兄性情开阔,并不是狭隘的人。先生不必介怀,但若是先生觉得不好,我……”
她一口一个先生。
此时坐得很端正,当真像是个女学生。但提起章向文,眸子发亮,满是赞赏和没由来的亲近。
谢敛眼睫低垂,松姿鹤骨。
但宋矜没由来,觉得他好像不太高兴。然而他情绪太过内敛,高兴与不高兴、喜欢与不喜欢好像总没什么分别,令她并不确定。
“谢先生……”她唤道。
谢敛撩起眼帘,只看了她一眼。他眉宇凌厉,漆黑眼底如深潭般不见底,淡淡道:“好,怎么会不好?”
宋矜险些听出来点阴阳怪气。
但仔细看去,谢敛依旧平静清冷的模样,没什么情绪。
“那便好。”她高兴地说道。
不知为何,谢敛周身气压更低了,却始终没有离去。
但如今宋矜习惯了谢敛在身边,也不觉得不自在。她起身去拿了笔墨纸砚,坐在书案前,思考得了消息后,托人送信也带些东西回去。
磨了墨,她提笔却不知带些什么好。
咬着唇,蹙眉思考。
“谢先生,你说邕州有什么特别的物件,作为礼品最好?”宋矜苦恼得不行了,干脆问谢敛,他在外面奔走消息要灵通些,“要贵重些,不过还是珍稀有趣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