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知县一愣,指了指她手里的书卷,说道:“这些不是吗?”
宋矜便将缘由说了。
“原来如此。”陈知县满脸堆着笑,面上仍带着几分尴尬,忍不住说,“我今日还没起来,便听说谢先生着人取了账本去看,实在尽职尽力……本官,倒叫本官有些惭愧,咳咳。”
宋矜微微蹙眉。
她心下觉得不对。
谢敛虽然很忙,陈知县调来后却没有碰新政以外的事。即便是有需要,也会先知会陈知县一声,得了允诺才会接手,不会让陈知县难堪。
“账本……”宋矜喃喃。
风吹过来,虚掩的库房门吱呀一声。
宋矜的视线便穿过门,径直落在库房里面。
里间被人翻过,好几卷书散乱地落在地上。不像是谢敛找人来取账本,更像是谁粗暴地一股脑将册子扯出来,囫囵带走。
宋矜径直推门进去。
里面账本一列被人洗劫一空。
“谢先生让谁来取的?”宋矜调了头,朝着陈知县问道。
陈知县一愣,面色微变。
他的语气带着迟疑,“是个有些面生的衙役。”
话一出口,陈知县便意识到不对。
谢敛行事一向稳妥,甚少嘱托田二郎以外的人办事。即便不是田二郎,也该是与他一起来宣化的人,而非面生的人。
陈知县有些慌,“宋娘子,这,这……”
宋矜回头朝外看去。
果然,有人进来通传道:“何大人到了,说是要见谢先生。”
“劳烦陈大人。”宋矜放下手里的书,对着陈知县弯腰一福,“帮忙稳住何大人,我去叫谢先生来。”
陈知县没法,只能说:“好。”
毕竟他如今和谢敛,可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让人准备好牛车。
宋矜转身便从后门出去了。
宣化县十多年都没人管,账本上全是糊涂乱账。也正是因此,若是想要在账本上做手脚,简直易如反掌。
偏偏前一步账本被人拿走了,后脚何镂便来了。
若说与何镂无关,宋矜是不信的。
学堂里,读书声阵阵。
宋矜在门口,敲了敲门,引得屋内众人都朝她看过来。
一双双童稚的眼睛都带着好奇,毫不遮掩地打量她。宋矜一时间有些不好意思,稍微后退了一步,才唤了声:“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