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矜道:“先生呀。”
谢敛豁然朝她看过来,隐隐愠怒。
宋矜微微一笑,手指在他掌心微微掠过。她牵着他的手,轻轻晃了一下,仰面凑到他跟前去,“你不是说,要当我的先生么?”
谢敛不吭声。
女郎的呼吸带着微苦,一段荔枝香若有似无。
她细密的呼吸洒落在他脖颈处,带起微微的痒意。他的呼吸不觉间,也跟着乱了几拍,目光也下意识跟随着她。
“胡闹。”他冷声。
宋矜微笑:“你看,你还是这么凶。”
谢敛喉结滚动一下,过了会儿,他扣住她的肩膀,想要让她不要凑得这么近。然而女郎毫无预料,本能躲避了他一下,脚下踩空。
她身形一晃,骤然撞在他肩头。
宋矜整个人,都被摔在他怀里,唇瓣掠过他的脖颈。
谢敛僵着扶住她,沉声道:“别动。”
他扶着她的腰,要将她扶起来。女郎倚靠着他,过了会儿,才在他耳边轻声说道:“我……我不是故意的。”
谢敛耳垂如被燎到。
从她触碰到的脖颈,红意一直烧到眼下。
他松开手,克制冷静道:“下回小心些。”
宋矜脸颊发烫,唇瓣绯红,轻声说:“哦。”
“最快明年春回京。”谢敛终于出声打破了岑寂,沉沉目光落在她的唇上,飞快移开,“你做好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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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风暂歇,秋雨晴时。
岭南家家户户纺线织布,制成柔软的白叠布,装入货船买给番商。番商带着成箱的白银和黄金,来购买白叠布之余,还要求采购瓷器。
何镂冷着脸,看着楼下来往的番商。
这些番商衣着花花绿绿,腰间的钱袋子却沉甸甸的,格外亮眼。
侍从垂着手,小声说道:“……白叠布的全部税金已经报上去了,足以抵邕州十几年欠下的赋税。看来,曹使节已经不缺这笔钱了,所以才这么硬气。”
何镂看着楼下忙碌装货的番商,脸越发难看。
半天才冷声道:“知道了。”
“大人。”侍从犹豫片刻,还是上前压低了声音说,“即便曹使节不肯合作,京都的那边却早就下了死命令,谢敛是一定不能活着离开岭南的。不如,就趁着年底新政彻底出成果前,将谢敛杀了一了百了?”
何镂微微拧眉。
侍从说得很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