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主君在书房。”王伯恭谨道。
青年唇边露出笑容,对着小厮招了招手。
小厮连忙跑过去,为青年摆好马凳,紧紧跟随在青年身后。
绕过游廊,王伯领着青年。
田二郎缀在最后面,瞧着举止矜贵从容的年轻人,百思不得其解。
就在他想凑上去打听一嘴时,忽然想到了点什么。茶楼里的说书先生,谈起谢敛的时候,老爱加个帝师的光环。
——谢敛在翰林院任职时,确实承担着给天子讲学的职责。
田二郎呆了一下,看向青年。
青年着玄色洒金襕袍,腰间佩着白玉,肩披狐裘斗篷,正缓步穿过月亮门。冬日里淡色的光线洒落在他眉弓上,显得他质地清透。
天子亲自来府上拜见谢先生?
这不能吧!
虽说……虽说各地的节度使都争着抢着讨好谢先生,无数人都暗地里说谢先生要青云直上了,但那可是天子,天子竟也如此么?
田二郎暗中咋舌。
虽然他知道,谢先生这回重回京都,恐怕要比当初要走得更高。
却也没料到,才一回来……
天子就亲自上门拜访!
还称呼谢敛为老师。
尚未等他想出结果,一行人已经行到书房前。通报过后,门被推开,谢敛疾步自门内走出来,行礼道:“陛下。”
屋前屋后的人跪了一地。
田二郎回过神来,也连忙跟着跪下。
院中众人都没料到这是赵简,具是惊诧不已。
然而青年连忙上前,扶起谢敛。
他面上含着笑容,举步上前道:“先生……请起,不要这样客气,我原本是陡然来了兴致,迫不及待想要来看先生。”
“劳烦陛下记挂。”谢敛温声道。
赵简微微含笑。
等到挥退旁人,赵简方才说道:“算起来,我与先生一别经年,许久都没有再讨论过新政的事宜了。”
“有傅首辅为陛下解忧就够了。”谢敛淡声道。
赵简面上的笑容淡了些。
他喝了口热茶,殷切地说道:“除了先生,有谁能知道新政的精髓所在?若是没有看到岭南的新政,朕或许还在沾沾自喜,自以为这是两全之策。”
谢敛淡淡看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