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谢敛吃了口热茶,隔着袅袅的水汽,眼底的情绪令人看不清,“无非是想要臣的政见,得以实施罢了。”
赵简有些捉摸不透这句话里头藏着的意思。
他略谨慎地沉默下来。
在短暂的思考过后,赵简忍不住说道:“朕可以应允先生。”
迎着谢敛沉沉的目光,赵简狠下心,几乎是一字一字说道:“只要先生为我扫除障碍,日后先生提出的政令,我必然下诏推广。”
谢敛闻言,眉梢微沉。
就在赵简以为谢敛要拒绝时,青年淡声问道:“陛下这般确定?”
赵简咬牙道:“是。”
“我劝陛下多考虑考虑。”谢敛冷声道。
赵简微微发怔。
他看着谢敛从容自若地沏茶,心口一阵阵发紧,不由说道:“先生,淑嫔下月便要临盆了。若是个男孩,兴许是朕的长子……”
谢敛头也不抬,为赵简倒了杯茶。
年轻的君王扶坐在桌旁,有些苦涩地说:“母后拉拢了傅首辅,赵宝原本就是母后的人。若降生的当真是朕的长子,这龙椅,未必要朕亲自坐。”
谢敛在袅袅水汽中朝他看过来。
平静得有些冷漠。
赵简觉得难以启齿。
但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他顾及不了什么体面了。若是当日,他不舍弃谢敛,将其驱逐出京……或是听谢敛的,将太后诛杀于青玉宫,他都不会落得如今的地步。
要怪,都怪他算错了一切。
而谢敛才是那个长远久视的人。
谢敛道:“陛下。”
青年冷冽的目光落在赵简身上,问道:“那太后娘娘呢?”
赵简愣了一下,有些窘迫似的。过了会儿,他仍有些试探似的,对着谢敛问道:“朕这回不光软禁母后,还不会在她身边留人,绝不会再闹出现如今这样的局面来。”
谢敛吃了口茶,没做声。
“是朕不该心软。”赵简面色有些难堪,喃喃自语,“当日先生让我得以亲政,软禁母后时,就不该心软留人照顾她,才导致她通过宫人联络上傅也平……”
谢敛打断他,说道:“天色不早了,陛下还是早些回吧。”
赵简一愣,有些喏喏不敢语。
过了会,赵简问:“先生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