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矜看着他的背影远去,马上一盏灯笼的光摇摇晃晃,很快便被黑暗吞没。
她垂下眼,看着手里的杨柳枝。
上马不捉鞭,反拗杨柳枝。
下马吹长笛,愁杀行客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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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伯在宫门前等了好久。
一直到宫门开启,百官全部入内,才见远处的谢敛回来。
他的官服被雨全打湿了,衣摆处尚且在滴落泥水。王伯抱着手里的官帽,有些手足无措,小声道:“……郎君?”
这副样子,怎么去上朝?
按说,往日的谢敛是最沉稳不过的性子,从不会犯这样的错。脱下官服去追宋娘子,想必也耽搁不了多久。
王伯如此想着,忍不住叹息一声。
他和谢敛一样,也不知道宋娘子会不会回京都。
如此想着,王伯偷看谢敛一眼。
谢敛解下斗笠,将官帽戴上。他看一眼身后,便拿起笏板朝着宫门内走去,大步间泥水淅淅沥沥顺着衣摆滴落。
王伯远远看着,恍惚意识到,除了在岭南那一路,谢敛从未有眼下这么狼狈的时候。
远处殿内负责点名的小宦官抹了把汗,左右为难。
其余人望着空出来的谢敛的位置,彼此对视一眼,交头接耳。
御座上的赵简更是频频朝外望去。
终于。
脚步声响起,谢敛出现在众人的视线内。
他整个人被淋湿了,衣摆上还有泥水污渍。但饶是如此,姿态仍然是格外端正,神情瞧不出一丝狼狈。
众人目光复杂,小声议论。
“阁臣这是……”赵简脸上是毫不遮掩的好奇,他是知道谢敛的性情的,格外的克己守礼,断然不会出这样的意外,“怎么了?”
谢敛穿过长长的人群,走到前方自己的位置。
他面色毫不局促,只道:“有故人离京,赶过去送了一程。”
赵简笑了一下。
谢敛本就性情冷肃,从翠微书院的岑望死在他手里之后,他哪里来的故人?
就是当年关系最好的章向文,都只是迫于父亲的命令,才对他有几分帮助。
这话明显是自欺欺人。
谢敛早就是个孤家寡人了。
不,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