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许是被放回来没多久。
“这些日子,便不要出门了。”谢敛交代一句,匆匆去了书房。
书房内王伯早已垂手而立,瞧见谢敛前来,连忙说道:“河东传来密信,说是……说是,陛下中了流矢。”
谢敛并不意外。
他早就提醒了赵简,可赵简却赶着上套。
“研墨。”
谢敛提起笔,迅速写了一封书信。
晾干手里的书信,他将信纸封入信封,略顿了顿,还是将它交给了王伯,“以最快的速度,送到岭南交给曹寿。”
王伯接过信封,欲言又止。
谢敛看他一眼,“怎么?”
王伯拿着要寄出去的信,有些胆战心惊道:“私自和边将联络,这事若是被人知道了,恐怕又来找大人的不快。”
谢敛没什么表情,“寄过去。”
听见谢敛这么说,王伯只好答应。
目送王伯远去,谢敛才搁下笔。他本欲坐下,身形却一晃,险些直接晕了过去。
田二郎快步上前扶他。
却发现谢敛手腕温度颇高,连忙抬手探一探他的额头,当即大惊失色,“谢先生,你在发烧!”
想想也是,接连中了两刀都没修养好,便冒着大火烧呛了一番,末了淋雨的湿衣裳都没来得及换,便被关押进了牢狱。
恐怕这些日子,谢敛一直都不舒服。
但以他的性子,自然不会提起。
“我这就去请大夫!”田二郎忙说。
谢敛这一病,便病了一个多月。
抱病没多久,边关便传回噩耗,皇帝赵简御驾亲征,却不幸中了流矢,不治而亡。
消息一经传出,整个京都动荡。
章向文得知消息的第一件事,便是赶来了谢家找谢敛。
他沉着脸,连身上的官服都没来及脱。
“你明明可以阻拦陛下,做什么还要放任他去御驾亲征?”章向文瞧见面容苍白的谢敛,越发咄咄逼人,“谢含之,我往日只以为你一心弄权,今日看来,恐怕是狼子野心!”
谢敛面容毫无波澜,只是给章向文倒了一盏茶。
章向文抬手拂落茶盏,冷声道:“谢含之!”
谢敛这才抬眼,“闹够了吗?”
“我胡闹?”章向文气得肩膀都抖了起来,指着谢敛,“谁不知道陛下视你作老师,有什么决策都要问你,你若不同意,他怎么能够……国不可一日无君,你可知道如今朝野上下,乱做什么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