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引得其余人也纷纷耳语起来。
他们义愤填膺,都想要出言讥讽谢敛,却又出于恐惧不敢出头。
谢敛全然不在意。
他搁下手中茶盏,“我今日请诸位前来,并不是听你们讲忠君之道。”
“那你要说什么?”赵辰京脱口而出。
谢敛似笑非笑看他一眼。
其余人下意识安静。
纵然他们心中不平,可也清楚,眼下曹寿手里有兵权。他们一介文臣,光带着一张嘴,便是将曹寿和谢敛骂个狗血淋头,也于事无补。
与其将谢敛得罪死了,不如先想想自己该怎么办。
真换了新朝,指不定还得巴结谢敛。
“一朝天子一朝臣,诸位若是将来还想保住今日的荣华富贵,不妨跟着赵大人一起破口大骂。”
“但若有心追随曹使节,曹使节必定以礼相待。”
此话一出,众人议论纷纷。
赵辰京脸色有些难看。
他是把谢敛得罪死了不错,但别人倒不至于这个地步。
果然不多时,便有人试探着追问起来。
谢敛端坐着,一一回答。
顷刻间,席间已经是一派其乐融融。
回答得差不多了,谢敛便起身出去。他接过王伯手里的食盒,抬眼看向楼外,此时京都已然不复从前繁华。
兵戈既起,受影响最大的便是寻常百姓。
谢敛收回目光,正要进去。
余光便瞧见街角的乞丐,对方口吐白沫,晕倒了下去。
王伯见了,骇然道:“恐怕是淮南东路的疫病传到了京都,听闻洪水过后,家家户户染疫。”
谢敛蹙眉道:“不是说控制住了吗?”
不等王伯回答,他自己心里便有了底细。
这疫病是源自于洪水,自今年春季开始,便在淮南东路蔓延。当时他遣人前去管理,只是人尚未到任,他便因故被革职,连带着派遣过去的人也被任免。
等到傅也平重新差人过去,已然来不及控制了。
虽然传到京都的消息说是疫病控制住了,实则还在蔓延,只拖到眼下纸包不住火。
略作思索过后,谢敛上马去找曹寿。
如今京都尚且乱做一锅粥,皇位不定,自然无法派出人手前往淮南东路治理疫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