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目光最终定格在一张赌桌前,那里围满了人,而赌桌中央,一枚金色的骰子正在旋转。
她很了解自己儿子的性格,像这样人多的地方,赌得又大的桌,他儿子是一定会上去凑热闹的。
更何况他现在手里有一根金条,他肯定会上桌去赌的。
栩冬华缓缓走近,她的到来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不远处她便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虽然所有人都是蒙面的。
但是栩冬华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自己的儿子洛鸣见了。
他已经把金条换成了钱,正在赌桌上等着开盘。
栩冬华就静静地站在一旁,观察着赌局的变化,她的眼神暗沉,目光也没有继续看着洛鸣见,而是看向了这个赌桌。
没一会儿的功夫栩冬华就已经看穿了这场赌局的手法,全都是靠着机关来操控点数的大小。
而且自己儿子旁边还站了两个人,那两个人看似是一起赌钱的人,实际上是赌馆派去套洛鸣见钱的人。
这两人的作用就是供火,这样让洛鸣见砸更多的钱进去。
栩冬华看着那一幕,眼睛气地都冒出火光了。
她那儿子现在赢了很多钱,她想都不用想,他现在肯定面具下脸都要笑烂了。
可这些只是赌坊的一个设局,先让他尝点甜头,后面在把他桌上的钱全都一网打尽。
栩冬华看着自己儿子那傻样子,她气得差点晕过去。
不过栩冬华也并未上前去阻止洛鸣见继续赌下去,她要的就是洛鸣见再一次输个精光。
只要他输完了钱,她就立马上去把洛鸣见给带走。
半个时辰后。
昏暗的赌坊内依旧烟雾缭绕,人声鼎沸。
而洛鸣见不似刚开始那样眉开眼笑了。
他现在愁眉苦脸地看着自己最后剩下的一千两银票,陷入了无尽的沉思。
旁边两个人不断地鼓励着他,给他出谋划策,那两个人还为了大小意见不合吵了起来。
又来了几个人讨论了一番后,都觉得这次买大一定能够回本。
就这样,洛鸣见慢慢地就被带节奏给说动了。
栩冬华的心里既心疼钱,又心疼自己那被骗得团团转的傻儿子。
心都是在滴血。
洛鸣见紧握着手中仅剩的一千两银票,手都有些止不住的颤抖,额头的汗水滑过脸庞,落在他自己那粗糙的手背上。
他深呼吸一口气,似乎是在鼓励着自己,下一秒他用力将这一千两银票拍在桌上:“一千两大!”
众人纷纷在一旁起哄地叫着笑着欢呼着。
更多的都是等着看他的笑话。
但凡有点脑子的人都能够看得出洛鸣见身旁的那两个人就是这个赌坊的人。
可洛鸣见蠢,他看不出来。
骰子在女人的摇晃下发出“咚咚咚”的响声,那声音就像是一场命运的狂欢。
“啪!”当盒子落下时,所有人的心都跟着一起落下,原本嘈杂的这桌人,瞬间就变得安静了下来。
当女人打开骰子盒子的时候里面的点数是小。
美艳的女人朝着洛鸣见笑了笑:“本局点数,小。”
“公子,你又输了。”
“这一千两,便又归我了。”
洛鸣见看着自己面前的一千两被女人拿走的瞬间。
他的心猛地一沉,手中握着的财神的祈福饰品都快要被他给捏碎了。
他抬头望向对面的庄家,眼中满是绝望与不甘。
“公子不必这么看着我,输了便是输了,瞪着我也不会把钱赢回来的。”庄家冷漠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如同冰冷的铁锤,重重砸在他的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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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鸣见颤抖着双手指着对面的女人:“你是不是做了什么手脚!”
“为什么会是小?为什么!”
女人冷笑一声:“在场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呢。”
“您不能因为输光了钱找不到怪的人,就随便给我扣上个帽子吧?”
“大家说是不是?”
所有人都在为这个女人说话,没有一个向着洛鸣见的。
他自己猜得确实很烂,每次都想要往大的方向整,也不知道见好就收,他输光谁被输光?
人心不足蛇吞象,形容的就是像洛鸣见这样的人,之前赢了那么多都不收手,人家庄家就等着割你,连输几把还不走,还在那里继续赌。
要不说怎么回回都是你输钱。
大伙虽然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但是他的说话方式和赌博的蠢样子,大家伙全都记忆犹新。
而且洛鸣见赌博的时候说话的声音跟他问诊的声音截然不同的。
根本听不出是同一个人的声音。
在赌坊他的声音是那种狂野又激动的声音,问诊的时候声音很温柔,轻言细语的,整个人给人一种温文儒雅的感觉。
所以真的很难有人会把赌坊的他跟露脸的他合起来,因为真的想不到那里去。
栩冬华的脚步沉重而迟缓,每一步都像是在与内心中要爆发出的愤怒做着斗争。
她绝对不能够在这个地方和洛鸣见吵起来,洛鸣见来赌坊的事情也不能传出去。
冷静,她必须要冷静。
栩冬华气得脸色苍白,额上渗出的冷汗在有些昏暗的赌坊里都显得尤为刺眼。
她努力挺直腰板,但身体的颤抖却无法掩饰。
她的手指紧紧握着赌桌,关节因用力而泛白,仿佛要借此来支撑自己摇摇欲坠的身体。
本来身子因为抽洛雪芸太用力了,伤到了,现在浑身酸痛,现在又因为洛鸣见的事情,气得她头很涨,整个人现在是很不舒服。
光在她身后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那影子随着她的步伐摇摇晃晃,仿佛也在诉说着她现在的身体情况很不好。
她的步伐虽然缓慢,但每一步都显得那么坚定,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支撑着她,让她不能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