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复杂的妯娌关系。
邹渚清的男朋友成了她“未婚夫”,邹渚清的“妹妹”成了她“嫂子”。
偏偏她不能不接,还必须要想办法圆上。
她语气生硬,小声嘟囔道:“乡下来的野丫头,成天病怏怏的也不知道做给谁看,死了也算解脱。”
邹渚清似是没听到她这句若有若无的话,兀自沉浸在丧失至亲的伤痛中:“她出嫁那天,父亲给了她三分之一的庄园土地做陪嫁。我们真心疼爱这个姑娘。”
邹渚清旁若无人似地开始回忆起和妹妹的点滴,像是说给在座的人听,但更像是说给自己。
但人的悲喜不相通。
善良友好的人尚且不能完全与人共情,遑论这些眼中只有自己利益的上位者们。
“她嫁人的时候那么小,才十六岁,我还记得……”
“今天不拿到庄园,我是不会走的。”饶势没什么耐心打断道。
“与沃拉斯顿先生想的一样,我们也不会退让。”尚鹏海话中隐约有几分压抑的怒气。
“别吵啊各位,和气生财……”付景明发愁道。
郑芹仰身,问身后的侍从:“太聒噪了,我们什么时候可以离席?”
邹渚清则神色发白,低下头,紧咬着唇。
交锋越来越激烈,饶势甚至从腰间抽出了把刀,“哐”一声扎在了桌布之上,尚鹏海也一拍桌子起身,剧烈地喘着气。
情势越来越焦灼,越来越紧张,正当侍从叫来老管家,流着汗想请管家稳住局面时,忽然传来一声不加掩饰的笑。
“有意思。”
清脆的快门声传来。
在场的都是演员,没有谁不对这声音敏感的。
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看向声音源头。
周弑青右手拿着个老式的摄影机,正对准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先生小姐们,都看着我做什么。”众人没一个人回话,都盯着他手里的那台家伙。周弑青顺着所有人的目光,看向自己的右手。
他像是终于认识到问题所在,愣了下笑着道:“瞧我,职业病都犯了。”
“职业病?”邹渚清疑惑道。
这时,对面的怀璟雯突然尖锐嘲讽地笑了声,开口道:“我亲爱的未婚夫几个月前,可是位了不起的人物。北部的人管他做的营生叫……好像是记着什么的。”
“是‘记者’,凯瑟琳。”周弑青抬起相机,冲凯瑟琳的脸来了一张特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