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霄的语气里毫无情感波动。

白泽抬起淡漠的眸，道：“路过。”

云霄的唇角勾了勾，似乎在笑。

路过，这么老套的接口，几万年了还在用。

她的心里不由想起一些往事来，太过久远，让自己都有些恍惚。

“云粼才闭关出来，并不知道小师妹的事情，如果知道了，怕是要怪我们。”云霄说道。

“那是她自己的选择。”

周围的红土中又涌出了一些死而不僵的虫类，白泽随手一挥，便全部斩灭。

他不愿意在这个问题上多纠缠。

云霄也看出来了，轻叹了一口气：“是她自己选的，但现在不一样，你看看这地方，我们还能守多久？”

她的目光落在不远处的虚空中，那艘巨大的沉寂的战舰。

顶部破了一个大洞。

“这些东西杀不完，除非解决掉源头，可是这些黑暗物质浓郁，怎么能找到源头在哪？”

云霄难得多说几句话。

“她一向粘你，你准备什么时候告诉她这些事情？”

听到这句话，白泽的眸光微怔。

小主，

脑海中不由浮现出一段时光。

“你自己看着办吧，今天解决的不过是个守护兽，它们还在神域外虎视眈眈，是杀过去，还是彻底封印两域，最后还不是由你定夺。”

云霄说完，便消散在原地。

由他定夺？

神的心里回荡着这句话。

他缓缓两步，来到褐色贫瘠的土地上

土里的脏污的血迹和残体已经彻底去除，只有干巴的泥，像几千年前一样静静的躺在这里。

他蹲下，用手指拈起。

土壤中，还残存着一些亮晶晶的光泽，是她的净化力气息。

白泽轻轻阖眼，耳侧垂落的发丝无风自动，眸中浮现微不可察的情绪。

只有她可以。

可是，还要让她再一次死在自己的怀里吗？

指尖的沙土忽然湮灭。

他的喉结滚了滚，四周的黑暗渐渐聚拢，却被无形的力量隔绝在外。

长睫颤动，抬眸，那双浅色的眸里金光渐起，璀璨如鎏金熔炉。

身上的白色神袍光华流转，落在身后的泥里，与残存的白色粒子纠缠起舞，像在空中绽开的细弱的烟花。

谪仙般的身影缓缓消失在原地。

不多时，剩下的黑暗又重新笼罩了这片褐色的土地。

新的污染在渗透，在养育，无穷无尽。

——

云粼带着叶柔柔冲出禁区，他的神力强大，直接划开虚空坐标，不知到了何处，只得选了最近的一座城市休养。

“小师姐？你怎么了？”云粼看着怀里昏昏欲睡的少女，语气带着焦急。

刚才在禁区里，用了全部的力量来净化四周，能坚持到现在实属不容易。

现在只觉得很困，很困很困，急需睡眠。

但身边的人快要把自己摇散架了！

叶柔柔强撑着，一根手指放在自己的唇前，虚弱说道：“嘘，别摇了，我没事，我要睡觉。”

云粼松了一口气，将她背了起来。

“小师姐，我这就去给你找休息的地方。”

在他的印象里，小师姐这么尊贵的人，怎么能睡在普通的地方，来到凡间，自然也要宿在凡间尊贵之处。

“兄台，这里是哪？”

他随便扯了个路人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