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试过了,但有些事,一头挑子热是真的做不好。”
“跟老夫人的芥蒂,已经不止是猫跟狗的事,还有杜揽月,有白小姐,有纪家所有人夹在中间儿。”
“不是自吹自擂,我也是军阀千金,在徽州的人缘,不敢说比欢颜好的多,但一定是比她好的。怎么一嫁到湘城来,我就成了人人厌烦的那个?”
她语气稍顿,侧过身坐,一板一眼地跟纪鸿洲念叨:
“明明是两军结盟,彼此商量好的婚事,大帅同意娶我来做夫人,不是我厚着脸皮上赶的吧?”
纪鸿洲嘴角轻抽,“...你好好说,别带火气。”
秦音不管他,接着问:
“拜完堂就被晾了半年的也是我,我尚未觉得不满,也没闹情绪,反倒要先被你们家的人甩脸色给下马威,这是哪门子道理?”
“我秦音不是嫁不出去,我找不到好婆家,要来受这样的气?”
“筝筝!”纪鸿洲气息沉了沉。
秦音无动于衷看了他一眼,而后冷着脸看向车前路。
“我也低过头,老太太装病折腾我,我也顺着她,在她床前尽孝了,她又怎么做?”
“在佣人和外人面前从不拿我当儿媳,我是大帅八抬大轿娶回来的妻子,在家里却被老太太带头打压,过得还不如一个寄人篱下的表小姐。”
“我凭什么受这等气?”
“搬出老宅独居在纪公馆,这已是我顾忌着与大帅的夫妻关系,顾忌着两军盟谊,退的最后一步。”
“这样都不够,你还想要我怎么样?”
她还想说,再不够只能离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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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纪鸿洲周身气压实在太低沉,秦音还是把‘离婚’这句话咽了回去。
婚不好离。
没到该撕破脸的时候,她也不愿去惹恼最不能惹恼的人。
只是想让纪鸿洲明白,一段关系,没有只要她一个人一直让的道理。
车内陷入短暂沉寂。
章谨眼观鼻鼻观心,目不斜视专注开车,恨不能自己今晚不在这趟车上。
纪鸿洲也不言语。
他沉凝许久,才缓和语气开口。
“知道你受了委屈,所以从一开头儿,爷都是向着你,你要趁着我在,能帮上你的时候,尽快解决一些问题,而不是一直赌气。”
“你这样,那咱们这日子,什么时候才能过踏实?”
秦音眨了眨眼,瞳珠流转,偏过脸跟他说。
“我没赌气,大不了,大帅可以就当自己有两个家。”
纪鸿洲气笑了,偏头睨着她。
“...你这是什么话儿?”
秦音抿抿唇,下巴微微上抬。
“老宅容不下我,我也不会非要往里容,大帅要觉得我不懂事,我也没办法。”
能过就过,不能过就不过,没什么大不了。
纪鸿洲瞧她昂着小下巴,活像只傲娇小天鹅,说什么也不会低头的样子,心下又好气又好笑。
说她孩子气,她还真给你孩子气。
他嗬笑了声,舌尖儿轻顶上颌,视线盯着虚空处若有所思。
小媳妇儿年轻任性,他还得哄着来。
老太太那儿,倒是可以先来点儿硬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