芍药摇摇头,小声回话:
“大帅回来前,小少爷原本就吃过两块蛋糕的,便是晚膳不用,应该也不会饿。”
纪鸿洲了悟抬了下下巴,摆摆手示意她下去,便反手带上了门。
臭小孩儿,欠管教,就该饿一饿好好反思己过。
他神色轻松迈着长腿走进屋,打开衣柜翻出套干净的亵衣亵裤,立在衣架前利落地宽衣更衣。
等秦音从盥洗室出来,他也跟着进去沐浴。
深秋夜气候凉爽,好在屋里关了窗子,秦音躺下搭了薄被,扭灭床头灯,便枕着枕面静静出神。
将今日一天发生的事从头到尾回顾一遍,她黛眉浅蹙,精神好的出气,简直了无睡意。
躺了一会儿,反倒还觉得有点热,于是心浮气躁地踢了被子。
纪鸿洲从盥洗室出来,就见她正将被子踢得乱七八糟,好似在发泄什么火气一般。
浅金色丝缎睡裙也因此歪皱凌乱,露出两条洁白纤细的小腿,被乱七八糟的薄被纠缠。
他沉下口气,举步走到床边,倾身抱她。
“筝筝,你在气我?”
男人刚沐浴过的肌肤微凉,但他贴上来没两瞬,莫名又让秦音觉得燥气难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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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臂将他往一旁抵了抵,“不是,我想一些事,今晚不想谈,明早还要出席葬礼,大帅快睡吧。”
纪鸿洲维持被推开的动作,定定盯着她看了半晌,缓缓将手放下。
“你若有什么脾气,要说出来,别叫爷猜。”
秦音侧身闭上眼,“我没有,不是冲大帅,只是有点热。”
纪鸿洲不再追问,今晚的确也不适合深谈,睡前深思会令人无法安睡,明早他们还要起个大早。
他想了想,声线温缓问她:
“要开窗么?”
“...嗯。”
纪鸿洲依言下床,去推开了半扇窗子,回到床上最后看了眼秦音的背影,才扭灭床头灯。
他扯了脚底薄被,轻轻搭在她腰腹处,长臂顺势虚揽住她。
“半夜会冷,别冻着。”
秦音这次嗯了声,没说话,也没挣扎。
*
翌日不到七点钟,两人便早早起身。
秦音换一身黑白嵌蕾花旗袍,只上淡妆,简单用了些早膳,便陪纪鸿洲出门上车。
湘城丧俗,出殡时只能亲属扶灵。
故而他们不去白家,而是直接赶往湘城北郊山下的墓村。
洋车驶出城北,纪鸿洲总算找到话题,他开口打破沉默。
“筝筝来湘城大半年,可知道墓村?”
秦音收回视线,“略有耳闻。”
纪鸿洲下颚微点,伸手握住她手,包裹在掌心轻捏了一把。
“当年祖父决定定都湘城,请了很厉害的风水大师,这才有了后面湘城八大城区的分化。”
“而北城这片墓村,专为所有权贵名门安置祖坟所建。”
“用风水大师的话说,事死如事生,在乱世还能高枕无忧的门邸,多半祖先都福德深厚。”
“墓村所在是将这些先人的深厚福德,全部聚集于此,相互庇福后代,也是为佑护湘城这片宝地,能长久兴旺安乐,不受乱世所扰。”
秦音安静听了半晌,却并未开口接声儿。
很快,洋车驶入墓村的巨石牌坊。
这座小村落掩映在一片松林后,由一排排小院组成,而这些如民居一般,比邻相建的小院子,便是湘城权贵门邸的祖坟。
每个地方都有自己的民风习俗,她倒没觉得有多诡异。
很快到了白家祖坟外,外面已经等了一些人。
秦音跟着纪鸿洲下车,抬眼便见钟淮泯立在不远处,正跟三房那一家三口谈话。
她想起什么,挽住纪鸿洲臂弯,一边跟上他脚步,一边低声问道:
“大帅昨晚请钟参谋到家里谈话,可是谈先前那件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