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音默默听他复述与董牧盛的谈话,生灵活现地,跟讲故事一样。
说到一些敏感话时,纪鸿洲还借着咀菜的动作故意停一停,挑眉观察她反应。
谁知起先秦音还蹙了下眉,脸色变一变。
后面听着听着,整个人都平静下来,情绪不带一丝起伏,好似不太感兴趣了。
纪鸿洲讲完自己没忍住,最后把董牧盛揍得稀巴烂后,话头收住。
他斜睨秦音,缓缓放下了手里箸子,平心静气问她:
“这事儿,你怎么看?”
秦音眼帘低垂,慢吞吞一口一口喝鱼汤。
“什么怎么看?”
纪鸿洲手肘歪杵在桌沿儿上,眉心轻耸盯着她,缓声问:
“没一句想说的?”
秦音轻舔下唇,歪头想了想,才掀起眼睫看向他。
“你想听什么?想知道当初秦军是不是想趁火打劫,等你败仗后好吞并纪军领地?”
纪鸿洲薄唇咂了下,视线微动没说话。
秦音点点头,撂下了勺子,端坐反问:
“这用问吗?谁不想?你不想吞并秦军吗?不想占领秦军的金山?”
“......”
秦音轻白了他一眼,又问:
“我想杀你,还用得着美人计?我的医术白学了?《百毒谱》白研究了?”
“我要毒死半个湘城的人都易如反掌,还用得着先替你生个孩子?”
“你是阎王爷啊,值得我下这么大的本儿?弄死你还要给你留个后,你怎么那么能呢?我就那么上赶着当寡母!”
纪鸿洲头皮发紧。
他舔了舔下唇,握住秦音一只手,缓下声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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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说这件事,我还能不知道筝筝什么本事?我是问,我将你那二姐夫打的苟延残喘这件事儿,你怎么看?”
秦音冷笑了声,没好气的抽出手。
“我怎么看?你没直接打死他是突发善心了,我得感到欣慰,大帅可真善良。”
纪鸿洲脸色讪讪,受不了她这阴阳怪气,不自在的抬手以尾指勾了勾眉梢,轻咳了声转移话题。
“咳,那个,还办成件好事儿。”
秦音唇角轻扯,笑意不达眼底。
纪鸿洲瞥她一眼,殷勤地端起她面前汤碗,又给她添一勺鱼汤。
“你可知道,我这趟不白去,还找着了你们都在找的那个人。”
秦音嘴角拉平,“谁?”
“就那个苏什么云,你大哥那老相好,让傅文睿短腿......”
“苏沫云?”秦音难掩错愕。
“对,就那个!”
成功转移话题,纪鸿洲心头又来气了。
他将汤碗递到秦音面前,接着话说:
“我就说那两口子不安好心,挑拨完了还不成,还准备给爷玩儿一手真正的美人计,要往我身边儿按个大雷!”
“但凡爷没定力,这女人一但背着你收下了,既让我们夫妻离心,那女人又能乘势悄无声息离开徽州,以后潜在爷身边。”
“到了湘城,且等着她继续搅合事儿,势必得搅合的你我夫妻反目,两军对敌!”
“还好老子警醒,就知道这女人必有来历.....”
秦音听他说到这儿,眼睑微眯不由插声打断:
“你怎么知道她就是苏沫云?”
纪鸿洲话头微顿,清笑回她:
“我怎么可能知道?只是觉着照那两口子对你们兄妹俩的恨意,既然送这个女人出来,必然不止是以色侍人,怎么背后也得有更恶毒的筹划。”
“不过好在,章谨识得那女人面目,当场确定是她。”
秦音眉心微蹙,“章谨?”
纪鸿洲看着她,不禁清声失笑:
“筝筝该不会以为我空手而来,什么准备都不做?”
秦音,“......”
“不然手底下这么些人,都用来做什么?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章谨早都已经做过功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