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音背脊生寒,“他们要在湘城扎根,为了制造大烟?”
纪鸿洲嗯了声,声线低沉道:
“开饭店只是噱头,他们暗地里在湘城郊外四处游荡,寻找荒郊野地的农田地主,出高价租赁土地,墓村那一代的乡镇,很多乡绅都私下跟他们签了地契,还帮他们种植。”
“这帮人不能离开湘城,不然不一定去什么地方祸害,我便让章谨把人都拴在船上,开出码头,放火药炸了。”
他说罢,语声稍缓:
“这事自己人做的,怕你担心,同你知会一声。”
秦音咽了咽喉间干涩:
“那些已经种在地里的,也得尽快处理干净。”
“嗯,我知道。”纪鸿洲清声答应。
秦音缓了口气,随即想到什么,微微蹙眉:
“他们这么深的布局,你突然闹如此大的动静,那些漏网之鱼也是麻烦,得彻底扫清才行。”
纪鸿洲垂下眼,在烟缸里碾灭烟蒂。
“知道,已经让副官处往下发电报,就以他们的商船载运违禁品,致使码头发生爆炸惊扰民众为由,遇到东洲人,一律论为同党,全部捉拿下狱。”
他做事一向雷厉风行,宁错杀一千不放过一个。
秦音闻言,没再说什么。
纪鸿洲等了等,没听到她声音,便温声告诉她:
“我今晚可能有的忙,一会儿要去码头,还要审商会那帮人,事情很多,不能陪你用膳了,你不用等我。”
秦音眼睫微动,轻轻颔首:
“好,你别回来太晚。”
纪鸿洲笑,“嗯,一定回去。”
秦音唇角浅弯,与他道过别,才轻轻撂下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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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面接连好几日,纪鸿洲忙的早出晚归。
秦音一早看报纸,竟然还看到报社刊登有关阜城左近的报道,是当地兵府司查封了一家日化造胰厂。
据说制造胰皂的原料可疑,甚至背后牵扯到命案。
而工厂的老板,也是东洲人。
秦音翻来覆去将报道看了许久,有些事情已经细思极恐。
她年少时,曾跟母亲的一位良师益友学过点西医,解剖术当初便是跟那位洋人西医学的。
当然知道,人的身体,确切地说是尸体。
在南洋和西方国家,能做很多用途。
她不歧视异族人,最起码不是歧视全部异族人,哪怕旧朝亡国与一些异族人脱不了干系。
但这一刻,秦音痛恨这些在国土内为非作歹的东洲人。
因为所知的每一件与东洲人相关的事,没有一件不令人恶寒的。
秦音收敛思绪,放下报纸,转而唤了展翔进来。
“展翔。”
展翔很快走进前厅,“夫人。”
“从福利院抓走的山景卉子,审的怎么样了?”
展翔稍作迟疑,如实回道:
“昨日听章谨说,大帅的意思,抓到的东洲人都不用再审,全部一律处决。”
秦音抿唇,“所有吗?”
展翔点点头,肃声道:
“所有。”
“据说是先前派去海岸东西两边的人,接洽带回的消息,都不太乐观,东边的军阀默许东洲人在自己驻地内圈地建厂,跟东洲人,私下有往来。”
展翔接着道,“大帅已通电试探,给徽州那边也打了电报。”
秦音莫名感到一阵堵心。
“徽州还好,徽州人都讨厌外乡人,异国人更甚。”
展翔表情古怪,迟疑道:
“夫人...,您大概不知,章谨说,徽都最有名的灵悟寺里,有东洲高僧,长期在那里借住参禅,且已收获一批信徒。”
秦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