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音素来情绪冷淡。
但这一次,她替钟淮泯感到尴尬了。
离开饭店后,她在车上跟纪鸿洲说起这件事:
“白贤敏也在宴厅里。”
“...她不光盯着董家的小儿子看,还有几次跟白贤敏对上眼,女人眼神之间的火花,很难看不出来。”
“我看现在,唯一不知情的,就只剩董玉珍了。”
“真是剪不断,理还乱...”
纪鸿洲听到这儿,忍不住握住她手,清笑打断:
“筝筝,你什么时候也变得爱看热闹?”
秦音无语侧目,“我是在看热闹吗?我是在替你的好兄弟捏一把汗,长到这么大,我还从未遇见过这样热闹的关系。”
又说,“偏偏钟淮泯这时不在湘城,这几个女人真闹出点什么事,我们不得管胡芝瑶吗?”
纪鸿洲不置可否。
他默了默,轻叹一声,“早知你这么紧张,当初我该答应他带着媳妇儿一起去德国的话。”
秦音,“......”
她没紧张。
想解释反驳,最后话到了嘴边,解释话突然又咽了下去。
她平复一番,淡然道:
“我只是担心她们当众闹事,毕竟方才那么多人,我们又不好不管胡芝瑶。”
纪鸿洲点头,“你担心的对。”
秦音没再说什么。
纪鸿洲默了几秒,突然又问了句:
“你月事到了没?”
秦音顿了顿,一脸木然看向他:
“...你什么意思?”
“关心你,你只有在月事来临前,才会显得莫名浮躁。”
纪鸿洲直言不讳,伸手覆上她平坦小腹,轻轻揉着:
“是这两日,我没记错?”
面对他一脸的认真和眼神里的关切,秦音既无语又想笑。
见她笑了,纪鸿洲也牵了牵唇。
“别太为别人的事上心,你每天已经够忙的,出事了就出事了,出事了再解决就是,没什么大不了。”
秦音闻言,没再说什么。
把她送回纪公馆,纪鸿洲连车都没下,就又折返了军政府。
很快就要入九月,秋收的季节,军政府也琐事繁多。
首要大事是充实各地粮仓。
不打仗的时候,兵府司会派兵下乡,不止为低价收购粮草,也为帮百姓们减轻农耕负担。
其次,这个月底,张庚要来送嫁。
为表达对两军联姻的重视,霍旅长和娄小姐的婚宴会在湘城举行,之后新婚夫妻才会启程回北线去。
*
日子忙忙碌碌,很快九月过半。
霍旅长和娄小姐的婚宴也在祥和饭店举办。
作为东道主,秦音要代表军政府和大帅,招待好张庚的妻女。
所以她们抵达湘城的当天下午,秦音就派人请张夫人和张小姐,到家里喝茶。
张夫人不善于言谈,性情很温和,面对秦音时始终保持自己的低姿态,尊敬又客气。
她的长女,性情就跳脱的多,也并不怯生,看得出往常在家就很受宠。
这个女孩子十三岁,很有军阀小姐的气派,说话时总是腰背挺直,眼神自信而傲气,像只孔雀公主。
“夫人,我父亲大赞湘城繁华,且比湖城治安稳固,敬佩纪帅治理有方。”
她说了一番好话,嘴角笑出两个梨涡,又接着说:
“我还听说连您的亲侄子,秦军少帅,也专程赶来湘城求学。”
“我准备明年去留洋,听说秦少帅也有留洋的打算,我想认识认识他,夫人可以替我引荐吗?”
秦音微笑听完她的话,心底不由发出感慨。
新时下的孩子们,真是敢想敢说。
当然,这番话的背后,也不能排除有她父母刻意引导过的用意。
想到可能是什么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