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胭脂,就全都改变了,赵镇被扯掉了一直蒙在眼前的那块布,知道了别人的赞颂并不是冲他来的,知道了更多。
永和长公主看着胭脂:“这,也许是大郎的福气。这个世间,并不是所有的假都能变成真。”
“公主,谢谢你。”胭脂非常诚恳地对永和长公主说,永和长公主又笑了:“谢什么,你是我的儿媳,我是你的婆婆。我照顾你,教导你,是我应尽的责任。只是胭脂,你这条路,太难了。”
“我知道,无异于蝼蚁撼大象,可这又有什么关系?”胭脂的话让永和长公主拍一下她的手,也许,这就是胭脂的路,毫不畏惧,前面有艰难险阻也不害怕。她这一生,做不成水一样的女子。
“这年总算过完了。”宫宴结束,赵琼花回到自己殿内,卸妆时候忍不住叹息。轻雾笑着把她发上的首饰一一拿下来:“太子妃您这话说早了,还有元宵没过完呢。就算过了元宵,又有别的节了。”
侍女端上茶,赵琼花任由轻雾给自己按着头皮,闭着眼道:“是啊,这一天一天,一个节跟着另一个节,日子就这样过去了,孩子也就长大了。”
“太子妃您,一定会有自己的孩子的。”虽说轻雾明白赵琼花为何要对柴昭这样好,但柴昭毕竟不是赵琼花肚子里出来的,当务之急,赵琼花还是生个亲生的儿子更好。
赵琼花没有说话,耳边听的柴旭的脚步走近,赵琼花故意闭着眼,等着柴旭进来。柴旭走进屋里,见赵琼花躺在那,一头黑发披在脑后,只穿了寝衣,显得比白日更美,示意轻雾她们出去,自己就代替轻雾给赵琼花按着头皮。
“轻雾你按重一点。”赵琼花明明知道换了人,故意不点破,声音平静地说。柴旭忍不住笑出声,赵琼花这才装作刚知道的样子睁开眼,忙要起身。柴旭伸手按住她:“你不用起来,我见你累了这么几日,想着好好地服侍你呢。”
赵琼花掩口一笑:“殿下的服侍,我可不敢当,再说,殿下要如何服侍我?”柴旭见赵琼花杏眼桃腮,眼里就像能滴出水来,用手掐她的脸一下,凑在她耳边道:“我方才听宫女们说,已经备好热水,不如我服侍你洗澡如何?”
赵琼花的面上飞起红霞,斜瞟柴旭一眼:“不正经。”柴旭往赵琼花脸上亲了一口:“我还想更不正经呢。琼花,好人儿,我忙了一日,身上全是汗,我们一起去洗。”
赵琼花勾唇一笑,和柴旭进了净房。
“良娣,今晚殿下又歇在太子妃房内。”侍女的话并没引起邹芸娘任何回答,她只用手掩口打个哈欠:“那就睡吧。”
“良娣,从大年夜起,一直到今日,都七八日了,殿下也只……”侍女话里含着担心,邹芸娘笑了:“有什么好担心的,小院里的人才该担心呢。”
小院里尚有几个被柴旭宠幸过,但并未受封的宫女。按照惯例,她们中幸运的要等到柴旭登基之后才会受封,更多的是登基之后也未必能受封,运气好的,也许还能趁放宫女时候,出宫另嫁。运气不好的,不许出宫,那这一辈子,只能在宫墙内过。
“她们,和良娣您,”侍女的话让邹芸娘又笑了:“她们这整月整月见不到殿下一面,只有逢年过节才可以去给太子妃行礼问安的人都不担心,你说,我担什么心?殿下这隔上四五天,还不是要往我房里走走?”
侍女的话全被邹芸娘堵住,只得服侍邹芸娘歇息,邹芸娘勾唇一笑,自己才不像李素娥那么傻,争什么一时一日的宠爱和什么柴旭的情分,结果如何?被宋氏杀了也没见宋氏偿命。宋氏就更傻,忍不住也要忍,自己要的,从来都是伺机出击,得到利益,然后再把这利益长长久久地保下去。
不过,在此之前,自己的娘,可要好好地想个法子,让她别乱叫乱嚷,丢自己的脸。邹芸娘由侍女服侍歇下,想着未来,唇边笑意更浓。
过完年,胡府就传来喜讯,邹蒹葭有了喜,王氏笑的合不拢嘴,照顾邹蒹葭唯恐不尽心。胡大郎也觉得自己从今日起,就是真的大人了,走路也有风。胭脂听到这个喜讯,带着儿子前来探望。
一进邹蒹葭的屋子,见桌上摆了许多药材,问了是东宫赏的,胭脂的眉不由微微皱起。
“也不全是,除了东宫那边,还有些是母亲送来的,她说,这些日子,良娣每日都命人给她赏药材,灵芝茯苓枸杞,什么贵赏什么。说是让母亲好好地补补身子。母亲说,亏她生了一个好女儿。”
邹蒹葭靠在床头,她的身子骨没有胭脂那么好,怀上之后吃什么吐什么,太医说让她先卧床静养,等胎坐稳,再起来走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