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远徵下榻穿好鞋袜,见我怔在原地宽慰笑道,“你不会在后悔当初没有讨回来吧?”
半晌我微扬唇角,“确实后悔。”
他在我面前半跪下身,一双明眸浅笑吟吟,“来不及了,我要留着性命一辈子赖在你身边。”
“不知羞!”我上下打量一番宫远徵,确定他无碍后问道,“那解药的偏性已被你破除了?”
“没有。”
“那……”我双手撑住软榻,悄悄向后挪动了下身子,作势要离他远一些,宫远徵瞧见我的小动作,眼底笑意愈盛。
“你现在才觉得危险,不觉得有点晚吗?”他手肘撑在膝上,挑眉笑道,“姐姐,你是太相信我了,还是胆子太大了些?”
“我只是有些担心你。”
我从袖口拿出一个青白玉瓶,“我之前被凌西芷下过达米叶,事后自己试配过解药,或许可助你缓解……”
说着我又从袖口拿出随身携带的匕首,“倘若这药不起作用……”
宫远徵眼眸微阔,哑然失笑道,“你是担心我,还是想害我啊?”
“医书上说身体的痛感也可缓解那……”
他显然没想到我真有如此打算,但眸中笑意未减半分,“你当真下得去手?”
我坦然点头,担心他是真的,但倘若他失去理智,匕首也未尝不是一种法子。
“那你不如不来,那偏性发作时只有你能威胁到我。”
宫远徵说着站起身打开了里屋的门,“走吧,我送你回巽风殿,这么晚了别被有心人瞧了去。”
我站起身理了理裙摆,“没事就好。”
“我昨日已经试服过那解药了。”宫远徵背手站在门旁,“知道你会担心,所以特意嘱咐医官告知你今晚服用。”
他迈出屋外,月光下的走廊长身玉立,从年少起宫远徵就总是将万事都思虑周全。
我走到他身旁,抬头望向当空明月,微冷的风拂过眼睛。
宫远徵将手里的冷月刀递给我,“第三关试炼通过后花公子应允我取走的,这刀叫冷月无声。”
“给我的?”我接过刀,细细察看了一番。
宫远徵盯着我的侧脸,温柔的笑意浮现唇边,“我铸的刀还尚未取名,你可否帮我取一个?”
我点点头,“好,等我想好再告诉你。”
皎白月色下一双人缓缓向长老院走去,亦如儿时那般相伴左右,不曾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