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沅抬起头,神色寂落,盯着宫远徵微红的眼眶说道,“我那时很想也有人能牵我回家。”
“但现在也没那么期待了……”
“为何?”宫远徵有些好奇,明明他已回到宫门。
阿沅撅了撅嘴,悠悠地瞥了他一眼,“你好像只会欺负我,欺负我娘亲,有跟没有也没什么区别。”
“还不如月舅舅……”
阿沅还未说完,宫远徵便扯住他后颈的衣襟,将人提了起来,指着他说道,“你偷我蛊虫的事,你娘亲还不知道!”
“你放手!”阿沅的小手捶打着宫远徵的手臂,不断挣扎。
“说,我与月舅舅谁好?”
“月舅舅!”
不带一丝犹豫。
“你的蛊虫我都没收了。”宫远徵松开手,抱臂威胁道,“一只也不给你留!”
阿沅立即跑开,临走之前还做了个鬼脸,“那也是月舅舅好!”
徵宫药房,我坐在软榻上,仰头凝着古树伸向天空的枝叶,指尖的书籍被涌进窗口的风翻动一页。
晚樱将书案整理好,又到茶炉旁添了些炭火。
“我与徵公子去角宫那日,下人将灰花炭错领成灶炭一事,你可知?”
晚樱添炭的动作一滞,半晌也未答话,“夫人……”
“不用说了,都写在脸上了。”我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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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远徵果然扯了谎。
晚樱为我换了茶盏,站在一旁不时觑一眼,一副吞吞吐吐的样子,这几日她一直这样。
我视线回到书上,“有话直说,你什么时候养成了遮遮掩掩的性子?”
她抿抿唇,似斟酌了很久才开口说道,“夫人可知兔子是什么?”
“兔子?”我微蹙眉,抬头不解地看向她,“什么意思?兔子不就是兔子吗?”
“您果然不知!”晚樱来到我手边,满眼急切,“那您知道白雀是什么嘛?”
我一头雾水,抬手抚上她额头,确定不是热病后疑惑道,“你今日是怎么了?”
“什么兔子?白雀?”我放下书,拧眉道,“难道是阿沅又贪玩,让你们给他逮这些了?”
“不用纵着他。”我拿起茶盏抿了口,“这孩子愈发顽皮了。”
“对了,郁川膏已送过去了吗?”
晚樱点了点头,“奴婢去的时候,徵公子已在为小公子上药了。”
我眸光微动,“那便好。”
晚樱露出焦急之色,回头看了看药房外,确定无人经过后攥紧手说道,“夫人,大小姐说的兔子并不是您想的那样。”
她脸颊在我面前一点一点染上红晕,埋着头支支吾吾道,“大小姐口中的兔子是……是……”
“是什么?”我这才察觉出异样,不解道。
“是……是面首!”她双耳已红透,深深低下头。
我神色一紧,敛眉说道,“你莫要胡说!”
“是真的,夫人,您可以去问大小姐。”她羞红了脸,急得额间沁出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