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锋与暗器相撞,位置偏移,宫子羽眼疾手快地将云为衫扯到身旁。
宫唤羽的佩刀掉在地上,大惊失色,他立即弯腰去取,指尖还未触到,我与宫尚角已飞身而来,双刃交合,直冲他胸口。
风花三式一出,宫唤羽身子敏捷后跃,轻松躲过,“你们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云为衫和上官浅已退至我们身后,我偏头,凌厉眉眼氤氲开恨意,“你们都进药房,别再给他留机会。”
花公子还想上前相助,被月长老阻止,“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我姐送死!”
“不会有事的,相信我。”月长老坚定地对他点点头。
宫尚角率先挥刀而去,疾若闪电,步步紧逼,全然不给宫唤羽再次持剑的机会。
但宫唤羽的玄石内功蕴含极致阳刚之气,早已突破肉体和精神的极限,他眼中闪烁着猩红的幽光,森冷可怖。
振臂一挥,拳风裹挟深厚内力,掀起阵阵劲风,宫尚角拉住我的手腕,我们两人后退数步,双刃抵地才站稳。
“找死。”宫唤羽纵身而起,一记重拳直冲我而来,背后掌心内力流转,杀气撕破寒风。
宫尚角迈步挡住我,抬刀相抵,拳头与刀锋相撞的闷响在静谧的院内格外清晰。
与此同时宫唤羽身后的掌心落在宫尚角肩头,他眸色一暗,踉跄数步,被我抬手扶住。
暗红从宫尚角唇角快速下坠,他剧烈咳嗽一声,血色一涌而出。
“尚角哥哥,他不会回头了。”
宫唤羽的每一次进攻都毫不留情,他已全然不顾亲族之情,只一心要得到无量流火,坐上执刃之位。
宫尚角扶住胸口,站稳身子,仍心存希望,劝解道,“哥,回头吧。”
作为执刃,他最不想在宫门看到手足相残。
眼底薄薄的悲凉浮漫出来,内力从指尖缓缓而出,待玄鸟符的浮光再次萦绕在冷月刀身,宫唤羽的瞳色瞬间冷了下去。
风雪里的亭台楼阁,显得静谧异常,檐下未来得及完全融化的雪水凝结成透明的冰锥,顺着檐瓦垂挂而下。
满天冷白中玄鸟金羽振翅而上,似刺破迷雾的微弱灯火,看似触手可及,却会陡然随风而逝。
宫尚角并未等到宫唤羽的悔过,眼神慢慢恢复冷静锐利。
“宫冷商,我终是小看了你。”宫唤羽脸色骤变,浑身戾气暴涨。
气血翻涌至指尖,他身形犹如流光,带着殊死搏斗的滔天杀意,转瞬之间已来到我们面前。
宫尚角不再犹豫,抬刀相交,剑芒直冲而起,镜花三式将剑气赋予生命,在玄鸟符的催动下直冲进宫唤羽体内。
他眸中闪过一道破碎的寒光,身子停滞,无法再向前,赤红撕裂血肉的声音响起,他膝盖一软,直接跪倒在地,大量血流从唇边倾泻而出。
再次抬眸,宫唤羽看向我眼尾清晰的泪痕,凌乱的青丝被风拂起,目露凶光,“你果然……骗了我……”
鲜血染红了他的衣襟,每一口呼吸都伴随着腥甜从喉间喷涌而出,“真正习得镜花三式的人……不是远徵弟弟……”
之前我和宫远徵细致盘算了一番,宫唤羽明知我们在习练镜花三式,他一向小心谨慎,不知进度如何时不会轻易冒险。
可一直有杀手试图接近阿沅,说明他已准备动手。
那他一定是拿出了应对镜花三式的对策,阻止我与宫远徵合力。
于是我们赌了一把,让月长老将培育出的出云重莲送去了角宫,让宫尚角习得镜花三式。
所幸赌赢了。
原本以为他要用阿沅威胁我们,结果是将阿沅逼进山里,让宫远徵不得不离开。
宫唤羽的身躯因剧痛而不住颤抖,绷紧的意志已然被摧毁,他垂下头,声音愈发微弱,“我……我……想做……宫……宫门……之人……”
“下……下辈子……”
*
天将暮,雪乱舞,半梅花半飘柳絮。
一众身影向徵宫走去,小小身影撅着嘴走在最前方,身上衣衫被灌木划破了数道,血痕清晰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