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最后还是下了楼,跑进便利店里,像是烟瘾发作了一样掏了钱换了包烟,最后坐在拐角的高墙上,贪婪地在那儿眯着眼抽烟。
她抽到烟了,整个人才舒卷开来,夕阳下湛蓝的天空里她翘起二郎腿,三两根电线悬在高空,好像这才是她自己,没法困顿于厨房和家庭的自己。
周围低矮的居民楼外几个闲散的音乐爱好者在那儿弹着吉他。
他们躬身礼貌,互相夸赞,好像不需要考虑能不能凭借手里的吉他吃得起饭,能不能因为这一首歌赚得到钱。
她笑笑,掸了掸手里的烟,正要揿灭后丢进垃圾桶,旁边却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阮烟小姐?”
因为他说的是越南语,这太少见了,阮烟转过头去,只见到一个带着眼镜的男人一脸诧异地看着她,还叫出了她的名字,这让她诧异。
他身边停着一辆车,穿着光鲜,虽然有些眼熟,但是阮烟想不起来自己什么时候认识了个有钱人。
“您不记得我了?是我啊,当年你在桥洞下唱歌,我流落街头想找人帮忙,你和阿漓小姐资助我返回故乡!”像是怕她想不起来,他又在那儿比划,“你忘了,她要把身上所有的钱都给我,你却说她是个笨蛋。”
阮烟想起来了,原来是他啊。
当年她和阿漓为了这个事不止吵过一次架。
“原来是你这个骗子。”她丢烟的动作做了一半被他打断,这会又重新掷进垃圾桶里。
“我不是骗子,阮烟小姐,您误会我了,我当时真的是来河内找合适的唱片公司的,当年我遇到扒手没钱回家,幸亏遇上了你们,我后来来找过你们,但那个桥洞下我再也没有遇上你们了。阿漓小姐呢,她在吗,我要把钱还给她。”他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一叠崭新的钞票。
“回国了,在中国。”阮烟这样回答他。
“啊?那真是遗憾。”他有些失落,而后又把钱给阮烟,“您能帮我转交给她吗?”
阮烟耸耸肩,慵懒的眉眼一瞥:“哥们,这是日本,我也见不着她。”
对面的人这才后知后觉地有些抱歉:“抱歉,我太想还给她了,她的人情太大了,当年要不是因为她,能让我在穷途末路中回到故乡,我也不会有今天的成就,对了——”
讲到这儿,他忽然想起来:“阮烟小姐,您还做音乐吗?我现在在做音乐制作人,开了一个自己的唱片公司,您有兴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