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摘下戴着的耳机,垂眸淡淡看她,喉结动了动,问:“你父母怎么没来?”
“……太忙。”弥虞低下头,将后背靠在墙边,无趣地数着地上的青灰色石砖玩。
黄昏夕沉,金色的微光照进长长的走廊里,落在两人身上,难得的静谧。
江北祁插兜站在旁边,静静地看着她。
过了一会弥虞才开口,女孩的声音闷闷的:“之前学校开家长会,他们也很少来。”
一个忙着开公司赚大钱,一个忙着飞来飞去,给世界各地的穷苦孩子们送去温暖。
——他们忙到甚至忘了自己的女儿,也是需要陪伴和关注的。
“我有时候觉得自己在家里就是个不重要的人,他们总说自己特别忙,可是之前却有时间陪哥哥,到我就彻底没人管了,”弥虞耸了耸肩,漂亮的眉眼低垂下来,这么轻声自嘲着,“我有个哥哥,学理科的,他比我优秀很多,还考上了名牌大学,长宜大听说过吧?”
“……我小时候他还愿意陪我玩,后来他考上大学之后,就不愿意搭理我了。”
弥虞吸了吸鼻子,扭头看向少年。
对方只是静静地看着她,没有说话。
“你呢?你的父母为什么不来?”她打起精神,问他。
江北祁静默了一会,没有回答。
弥虞不满,扯了扯少年的衣角,他这才不耐地睁开眼,冷冷地说:
“他们永远不会来的。”
“为什么?”弥虞不解。
“因为他们都死了。”
江北祁说的轻描淡写的,之后就戴上耳机,闭起眼听歌。
弥虞:……
……我他妈真该死啊。
“……对不起。”她立刻立正站好,低头如鹌鹑,疯狂道歉。
江北祁闭着眼,声音淡淡的:“是不是觉得自己超过分?”
弥虞哭唧唧的:“……对不起,我真不知道qwq”
看到她脸上愧疚的表情,少年轻哼一声,“没什么,反正我也习惯了。”
伤疤被揭开多了,自然也就免疫了。
真心的歉疚总比那些所谓的亲戚们虚伪的说教更容易让人接受。
而且,他甚至病态的希望她能因此而稍微变得怜惜他。
……自己,果然很奇怪吧。
……
十几秒之后,江北祁闭上眼睛,开始很平静地叙述自己的事情:“很久之前来给我开家长会的是姑姑,我姑姑也很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