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纸鸢节日(上)(2 / 2)

圣心教 沙金狐獴 2428 字 1个月前

【快去帮他们】

这是秋奕的呐喊,宓鸣在回忆着自己当时的见死不救。

眼睁睁看着秋奕和苗美凤不顾生死地挡在他人身前,宓鸣确实被震撼到了,他其实也被吓坏了。

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在宓鸣的内心深处里,他真的很害怕——

死!

或许是回忆的刺激,宓鸣突然之间竟然想起了自己小时候的事,那还是一段被自己早就封印了的噩梦记忆。

那是大概五六岁的年纪,由于战乱大旱和饥荒,父母被迫把他交换给了一个跑江湖的戏曲班主,他其实还有两个哥哥,但这已经不重要了。

那天晚上,也就是班主提刀把自己放在案板上的时候,宓鸣吓得几乎都快要晕过去了。

然而幸运的是,他没有。

他很幸运的没有晕过去,而是一直在哭着祈求班主不要伤害自己,他什么都愿意做,什么都可以做,只要别杀了他,他愿意做任何事情。

或许是天意吧,班主的妻子看到后居然觉得宓鸣跪地求饶,声音嘶哑的样子很滑稽,很好笑,他似乎很适合戏曲丑角的这个样子。

于是,他们商量后便放过了宓鸣,但他必须得学会如何扮丑逗人开心。

就这样,他和其他三个比自己稍大的男孩子一起开始了跟随班主夫妇的江湖生活。

得知自己有活下来的可能,宓鸣真的是非常卖力,他的表演也经常让观看的人们捧腹大笑,这可让班主夫妇开心坏了,因为人们笑了就意味着银子来了。

这么一看,按理说应该是皆大欢喜的结果,然而还没等宓鸣松口气的时候,他的每日毒打就又来了。

如果说之前的毒打是因为练习,那么这次的毒打则是希望看到宓鸣更多的滑稽样子,他需要更多逗笑人们的手段。

那是一段非常难熬的日子,简直生不如死,但神奇的是宓鸣竟然挺过来了,他竟然在这里生存了大约两年。

直到七八岁的年纪,这时他已经熟练掌握了几乎让所有人都开怀大笑的本事,不只是给钱的客人们,还有班主夫妇以及经常欺负自己的其他两个大男孩儿。

所以,现在已经没人毒打他了,班主夫妇对他更是喜欢的不得了,他现在可是他们的钱串子,甚至他们都有了这次干脆直接就放弃其他两个废物,只养宓鸣的打算。

这个想法顿时吓坏了那两个大男孩儿,因为他们清楚的记得当年另一个男孩儿的下场。

于是,他们悄悄的给宓鸣下了毒。

也就两三天的时间,宓鸣开始全身变得乌黑,口齿不清,甚至头脑也开始昏昏沉沉,走路摇摇晃晃。

没人知道是怎么回事?

就连为他看病的大夫都不清楚(其实大夫知道,不过因为班主夫妇舍不得治病的银子,因此大夫就打算不了了之,不就一条人命嘛,人命最不值钱了)

眼看宓鸣没救了,班主夫妇当即就决定在最后利用这孩子一回,这次就给大家表演一个《钟馗打鬼》,因为宓鸣目前的样子真是像极了恶鬼。

开演那天,由于宓鸣的名气现场真是人山人海,大家都想要看到这个令人捧腹的小男孩儿,尤其是在如今这个鸟兽不安的乱世,大家都需要一点儿精神上的慰藉。

小主,

这次由三个人表演,两个大男孩儿一个演钟馗,一个演下手小神,而宓鸣则是当之无愧的恶鬼。

片刻之后表演就开始了,宓鸣是被班主粗暴地扔到台上的,因为他已经走不动了,班主可不想他还没表演就死在后台,这样还赚谁的钱去?

果不其然,宓鸣一出场就受到了热烈的欢迎,再加上他滑稽的摔倒动作,底下的人们笑的更加欢乐了。

看到这一幕,班主很满意,连忙用眼神催促着自己的妻子赶紧去收钱。

之后,两个大男孩儿也上场了,他们打着替天行道,降妖除魔的口号对着宓鸣就是一顿鞭笞。

这不是演戏,他们是真的在打宓鸣,因为这小子对他们的威胁太大了,越早除掉越好。

由于痛苦,宓鸣实在忍不住的哀嚎起来,祈求起来,不只是面对那两人,还有班主夫妇,以及台下的人。

然而大家还以为他演技高超,纷纷笑的合不拢嘴,掌声不断,银子也犹如流水一样来到了班主夫妇这里,他们比台下的人笑的还甜。

演戏的最后,他们还决定把恶鬼,也就是宓鸣装在一个木箱子里,然后当众烧死他。

这一下就点燃了现场的火热气氛,因为这样的戏曲他们还是第一次看到,大家相当好奇这究竟是什么样的节目?

于是就在两人架着宓鸣放进木箱时,台下的人们也是起哄声不断。

“我、我……”

宓鸣在努力求救,可是他越努力,大家就笑的越开心。

“我不想、我不想死……”

大家都在笑,因为宓鸣这个恶鬼的表情实在是太滑稽了,没有人能忍得住。

“求、求求你们,救、救救我……”

木箱开始盖上,宓鸣眼前最后的画面,就是大家捧腹大笑的场景。

“我不想死!”

就在这时,荒木林中的宓鸣突然醒了过来,他已经满头大汗,上气不接下气,而且身上的昆虫们也瞬间作鸟兽散,一个没留。

当然除了那一只特殊的蜈蚣,它还陪着他。

宓鸣在努力调整呼吸,周围静悄悄的……

“死,的确是一件很可怕的事,对吗?”

但谁知就在这时,一个非常有磁性的男子声音出现了,就在阳光之下。

等宓鸣好奇地抬起头时,他刚好看见了一个泛着犹如湖面水光的粼粼人影。

看不清他的动作,也看不清他的面相。

只知道那里好像站了一个人,但是自己又什么都看不见。

“你是?”

“无相,酆杰。”

男子简单的回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