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夜与平常稍许不同，就好像是哪位天神不小心把墨汁撒在了人间。

又或者是，这个名叫“夜”的生物苏醒了过来，它正处心积虑的窥探着万物，准备随时吃掉它们?

向问天几人在沿着城中河逆流而上，期间他们不仅看到了越来越多的难民，而且病倒的人数也不胜枚举。

情况真的不容乐观。

“《山海经·东次四经》中有过这样的一个记载，”小姜边走边向大家解说，“剡山再往东北二百余里的地方坐落着太山，那里有一个名叫蜚的野兽，状如牛而白首，一目而蛇尾，行水则竭，行草则死，见则天下大疫。”

“小气鬼，你的意思是……”灵秀看到了一个老爷爷抱着自己的小孙女呆呆的坐在河边，后者已经全身漆青，“这个叫蜚的野兽出现了?”

闻言，向问天和彩璇都侧目看向了小姜，獴獴则是趴在头顶安静的观察着河水。

“书上记载的东西暂且不论真假，不过当年大旱饥荒跟随着父母在陇州治疗瘟疫时，我们在山上的确遇见了一个奇怪的大虫。”

“奇怪的大虫?”灵秀问，“怎么个奇怪法?”

难民们毫无章法的堵在大街上，为了方便行动小姜几人不得不靠近河边而走。

“还记得那时我和父母正在寻找治病的草药，可中途由于我实在太渴，于是便忍不住的一个人去找了水源。”

小姜这边继续解说的时候，难民里开始陆陆续续的有人倒地不起，没有一点声音，无论是倒地的人，还是旁观的人，周围一片安静。

“我的运气不错，没有多久就在砧木树的背后找到了一个大约指缝宽的石溪，那一刻我真的是兴奋坏了，迫不及待的就趴下身子想要喝水。

然而，就在我即将喝到时，父亲连忙把我拉了起来，母亲则是急忙给我嘴里塞了山楂和马齿苋。

接着等我平静下来，父母才告诉我之前有多么的危险，也就是那时，我才知道蜚的传说以及现实中的蜚虫之卵，因为它们很相似，都是干旱才现，遇水则使人疾。

之后在父母带领下，我们顺着石溪逆流而上，没有多久便在水源见到了真正的蜚虫。”

这时，小姜等人已经逐渐偏离了人群，他们逆着河水前往了荒无人烟的僻静之处。

“那是一个金鱼头，蝮蛇身，前后还有四个看起来好像是疣痘一样小爪子的生物。”小姜回想着当时的细节，“大约成年猫一样的长度，身上是油亮的暗黄色，仔细观察的话，它的身上其实是很多的环形鳞片，致密又整齐。我们到达的时候，它正浑身浸在水源处，安安静静。”

言谈之间，小姜几人来到了一个树木丛生的分叉口，河水就是两条路的汇合之地。

初步看来，其中一条水路应该是更大江河的分支，而另一条则更像是近期才形成的沼泽水域。

小姜等人停了下来……

“父母告诉我，这种蜚虫很特殊，因为它们的生存方式在人类的眼里相当惊悚。”

“惊悚?”灵秀浑身一颤，或许是这里的气氛有些阴凉的原因吧，“小气鬼，它怎么惊悚了?”

向问天和彩璇也好奇的盯着小姜，獴獴则是来到了小姜的衣领，后者微微摸了一下对方的头，好像接收到了什么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