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天之后,管家之权交给了徐氏。虽然在崔颜还未嫁进府前都是她在掌管,但从前如何能和现在相比。
先不说府中人口多了几倍,就连整个萧府都扩建了好几次,如今的开销比之从前只多不少。如今才月中,府中银钱便不够了。
徐氏焦急地打着算盘,但不管怎么算,账本上的数都没有变。
“之前崔颜掌家时还够用,怎么这个月就不够了?”徐氏纳闷道。
玉娘在一旁看着,体贴地沏着茶。
“老太太,您从早晨便一直算账,先休息一会儿吧。”说完,她乖巧地递上茶。
徐氏满意地看着她,“你是有孝心的,不像那个崔颜。”
玉娘瞧了一眼账本上的数,问道:“为何府中现银如此少?”
闻言,徐氏又仔细瞧了一遍。她从前以为靠着她儿这些年的俸禄和赏赐,怎么说也应该有万余两黄金,但事实上只有一些白银。
就连玉娘也不敢相信,这偌大的将军府竟然就只有这么点钱。
“定是那个崔颜,掌家这些年往自己口袋塞了不少!”徐氏怒道:“她那样的商户之女,肯定见钱眼开。天天说银两不够,我看都是贴补到她娘家了吧!”
徐氏不愿看到府中缩减用度的样子,若是从库房取了现银出来,倒是能补上这个月的亏空。
这一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崔颜耳里,她悠闲地喝茶赏花,闻言,淡淡一笑。
落冬在一旁道:“老夫人不懂生财之道,按照这样的花费,府中的家产怕是撑不了多久。”
她话音刚落,守秋就领着一个人走了进来。
崔颜对于玉娘的出现倒是有些惊讶,毕竟早在半个月前他们也算撕破了脸。
“请夫人安。”玉娘微微行礼。
崔颜瞥她一眼,“玉姨娘这是?”
“妾来请罪,之前信了他人谗言,误以为夫人容不下我们母子....”玉娘低着头,难为情地开口:“所以当日才会着急。”
“无妨。”
她稍稍抬头,崔颜躺在檀木椅上,椅上还垫着一张极其精致的白狐皮毯。一旁的石桌上摆着小巧的点心,那新沏的茶也是才出市的春茶。
玉娘收起心中的羡慕,开口:“老夫人托我来拿府中库房的钥匙。”
崔颜了然点头,唤了落冬一声,之后落冬便领着玉娘往院里走去。
玉娘第一次来栖林院,她只知道栖林院有一处小厨房,还请了一位江南着名的厨娘。
今日来到这里,还看到栖林院的那些价值不菲的装饰和书画。
她早就听说崔颜家曾是江南风光一时的首富,她也想过崔颜过得是如何富有,但今日切切实实地看见了,她还是受到了不小的惊讶。
她从前住在边境,家中也算是当地比较富有的人家,但她的院子竟还比不上崔颜的三分之一。
玉娘拿着手中的库房钥匙,心绪复杂。
她倒想知道,崔颜的嫁妆到底有多少。
.....
“夫人,今天怎么这么早就拉着我们出府了?”守秋一边打着哈欠,一边问。
崔颜掀开车帘,瞧着外面的人流,而后收回视线。
“闲来无事,逛逛街。”崔颜不知从哪儿掏出了三张戏票,“今日小月儿在花满楼唱戏,你不想去?”
守秋立马双眼放光,“小月儿!”
小月儿最擅长唱昆曲,凭着柔软轻慢的嗓音,成了京城最有名的戏子。
马车经过闹市,崔颜听到一阵喧哗。
“好啊!竟然敢来撞本少爷,嫌你命太长了?!”
“我不是故意的!”
“来人啊!给我打!”
崔颜掀开车帘,路边几个高大的壮汉正在对一个穿着破烂的少年拳脚相向。
一旁叉腰站着一个穿墨蓝锦袍的男人,他趾高气扬地啐了一口:“也不看自己是什么东西!”
崔颜见那少年被打得鼻青脸肿,身上也渗出了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