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那么久远的记忆他确实还没拥有。

“……我也只是看了一眼，没有您说的那么详细。”

琉璃泄了气，嘟着嘴：“也是，你那时候都还是孩子呢，估计也记不清这些。”她略显沮丧地抓了抓头发，“我的记忆断片得厉害，可能你们觉得时间像一条长河，只要沿着这条路行走就可以了，能记得自己各个时期的样子，或愉快或痛苦的回忆，但是我不是。”

琉璃仰着头，伸直了胳膊：“我比之前好了很多，表达也好，说话也好，鹂儿和莺儿的反馈都在告诉我，我的病情一步一步得到了好转，但是她们并不知道我心里其实是空落落的。”

琉璃的眼眸暗淡了下去：“就像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梦醒了，但怎么也回忆不起来梦见了什么，我的记忆一直停留在刚拥有小王子那里，只是他们告诉我小王子丢了，到现在都还没有找回来。”

她想起来了和年晖的相识相知，想起来了和百合的童年趣事，甚至包括百合的那场不告而别，但是她并没有时间观念，没有久别重逢跨过时间缝隙的怅然若失。琉璃再次能记住东西的时候，是百合回来的时候，年晖仍然陪在她的身边，一切似乎都像最开始一样，没有发生变化，但是她却看到了岁月的痕迹，在最亲之人的脸上划过，变成抹不去的一道烙印。

总有一种，明明自己灵魂还很年轻，是个二十出头的少女，但是却不得不接受自己原来已经不再年轻的错觉，更可怕的是这一切都是真的。

琉璃惆怅地叹了口气，略显幽怨地看着年蕴：“年轻真好。”

年蕴：……这怎么又绕回来了？！

聊着聊着，马车停了，洛北掀开帷幔，向年蕴伸出手：“到了，下来吧。”

年蕴看着洛北突然眼神不自在了起来，嘴角忍不住**着，像是在竭力控制笑意。

“您和他说什么了？”

洛北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一脸神秘的琉璃，纳闷道。琉璃抱着胳膊：“没什么，一些陈年旧事罢了。”她勾起嘴角，“只不过告诉了小年蕴，少将军三岁的时候，趁着家里大人不注意，把放在卧室的一盆盆栽拔了个精光，还像个没事人一样想去拔仙人掌的刺，结果不小心扎了自己一手，整栋宅子的人都听见了洛北嘹亮的哭声。”

琉璃微笑着补刀：“害的洛政凛的生意差一点没谈拢。”

“说这些干什么，都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