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蕴抬眼看着洛北的脸,回了个坚毅的眼神:“不至于,但要是今天不把沉殷杀了,多少年我都忘不了这个遗憾!”
两人点了下头,默契地一前一后站位。
磕了药的沉殷体内的热血在不断地翻涌,他好渴,血瘾发作得剧烈,身边满是刺激神经的血腥气,血红的眸子扫视着全场,只感觉到模糊,看不清楚,心跳在嗓子眼作祟,他浑身紧绷,呵出一口浊气,面容出现道道裂痕,像极了久旱之下龟裂的地面。
子夏一直观察着他的动向,马上就发现了不同,出声喊道:“沉殷状态不对!”
话音刚落,沉殷怒吼出声,抄起石梓尧的短刀横在身前。
他的目的只有一个,让所有的人都为石梓尧陪葬!
洛北出剑迅猛,耳边响过“飒”的破空之声,沉殷眸子一暗,单手挥刀,没让洛北沾到一点便宜,突然他看到洛北的眼神微变,向旁边望去,惊觉年蕴从身后绕来,灵巧的匕首被他反握在掌心,在沉殷的后腰上狠狠划了一道。
“唔!”沉殷吃痛,身子晃了晃,孟婆汤极大程度提高身体的能力,缩减了疼痛感知,但他不像年蕴一样是初代的完全体,他的身体分担不了那么多的伤害,此时他脸上裂开的皮肤开始一块一块掉落,像老旧的危楼斑驳脆弱的墙皮向外打着卷,摇摇欲坠。
“还没结束!”
兰守双手交叠在胸前,指缝中夹着细如牛毛的银针,他猛地一抬手,银针尽数没入沉殷身体各处,沉殷嘶吼一声,攻击没了章法,刹那间他的头顶被一片阴影笼罩,沉殷抬头瞳孔紧缩,袭锋的重剑高高举起,冷面壮汉的眼中是快要溢出的仇恨。
“去死!”袭锋绷紧了胳膊,重剑从半空劈下,沉殷心中一惊,下意识地用短刀去挡。“咯嘣”一声,短刀断了,掉在地上弹了几下,刀刃不堪重负,通体是豁口和断痕,裹挟着流动与干涸的血液,落在沉殷的眼底。
“不……”沉殷颤抖着嘴唇,这是石梓尧唯一留下的东西,这是他平时最爱带在身边的武器,上面还有他的味道。断了……怎么会断!
“赔我!你们把石梓尧还给我!”
沉殷周身的气场再一度增强,子夏呼吸不畅得软了手脚,年蕴晃了几下身子,被洛北单臂搀住,沉殷嘶哑的声音从喉咙深处发出,壮硕的体魄已经撑破了外衣,脸上布满了红色的异样血纹,沿着他裂开的皮肤纵横生长,面容恐怖,已经失去了人的样子!
“他要丧失理智了!”年蕴喊道。这种样子他再熟悉不过,服用过量药剂的人无可避免的下场,年蕴咬紧了牙,强撑道,“大家小心!”
血管在快速地收缩、膨胀,沉殷的体内像一座爆发的活火山,心脏如同永不停歇的泵,一股一股抽缩着血液驱使身体。但是累积的刺激过量,心跳快得不像样子,他能感觉自己浑身都在震颤,遏制不住地抖动,体内窝着一团火气找不到出口于是敌我不分地乱窜,沉殷开始七窍流血,他慌张地抹去,却怎么也控制不住血崩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