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这故予酌,无故救他也就算了,还要留他解毒,他可不觉得故予酌会是好管闲事同情心泛滥的烂好人,而且......
他看向顾予酌眼尾的那一颗小痣,想起梦里那个自称他师尊的人,露出个意味不明的笑,这可真是有趣了。
两人暂时在庄子里住了下来,这庄子不算大,沈绻估计至多也就占了一顷地的样子,庄子依山而建,共有七个小院,他现在住的是东边的其中一间。
这院子里有棵桃树,现在正值深秋,那桃树光秃秃的,半点也不好看。
这几个小院子的大体布置都差不多,沈绻看了下,发现这偌大的庄子里竟连个仆从都没有,不由得好奇起来,两人既要在此处住下养伤,免不得要人来照顾生活起居,可如今这庄子里却除了两人以外,余下半个鬼影都找不着,谁来照顾他们?
他在庄子里转了一圈,直到日落后才溜达着回了先前住的院子,刚推开门就见故予酌正弯着腰往那棵大桃树下的石桌上摆着菜饭,听见动静回过头朝他招招手:“来的正好,吃饭了。”
看着桌子上的菜饭沈绻疑惑更甚,便开口问了顾予酌:“这菜饭哪来的?”
“厨房。”故予酌摆着饭回答得理所当然,沈绻顿觉无语:“我当然知道这菜饭是厨房来的,我的意思是这里没有仆从,且我看庄子外好像也没什么人家,这菜饭往哪来的。”
刚说完就见故予酌看向了他,一张淡漠的脸上都是掩不住的莫名其妙,抬手就往院子旁的小厨房指去:“当然是那儿,还能是哪儿?”
沈绻看向小厨房,见那显然不像有厨娘的样子,便问故予酌:“谁做的?”
故予酌抬起头望向他,一脸的你在说什么傻话:“这庄子除了你我,还有旁人?”
听他这话,沈绻瞬间瞪大了双眼一脸不可置信,望一眼小厨房又看一眼故予酌,实在不可思议,这饭难不成还是故予酌做的?
沈绻咽了口唾沫,觉得故予酌这样谪仙一般的美人怎么可能会做饭,而且他可是堂堂青峰君的嫡传弟子,居然会生火做饭,这牛吹出去谁信,沈绻怎么想都觉得不可能,被自己脑海中的某些画面雷得浑身一震,搓搓胳膊,把那些雷人的画面也一并搓了去。
沈绻嘴里扒着饭,还是对故予酌做饭这件事充满了怀疑,他总觉得故予酌是骗他的,他宁愿相信故予酌是把庄子外面的饭拿回来骗他也不愿意相信故予酌居然会做饭。
吃过饭后,他亲眼看着故予酌收拾好了碗筷,然后抱着那一堆脏了的碗筷走进了厨房。
他跟了过去,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故予酌熟练的把那些碗筷刷干净放进了木桶里。
沈绻惊得瞪圆了一双眼睛,觉得自己一定是在做梦,毕竟挽着袖子一脸漠然的刷着碗的故予酌,看起来实在是太吓人了。
洗过碗后,故予酌又在院子里熟练地煎起了药,沈绻就垂着个脑袋蹲在一旁看着故予酌为他煎药,蔫头耷脑的,显然是还没能从故予酌刷碗的震惊中缓过来。
喝完药后,沈绻便爬上了屋顶,仰头望星星思考人生去了,故予酌也不管他,自顾进了屋看书去了。
待看完了一本书后,故予酌抬起僵硬的脖子望向窗外,才发现夜早已深了,沈绻却还没回来,出屋上了房顶才发现这人早就蜷在屋顶上睡着了,无奈轻叹一声,只得将人打横抱起,抱回房间放到了床上,掖好被角,定定望着床上熟睡的人片刻,随后转身出了房间。
待门吱呀一声合上后,床上的人毫无预兆的睁开了双眼,眼底一片清明,丝毫不见半分睡意。
次日清晨,沈绻是被饿醒的,肚子里咕噜噜的叫声听得他心烦,无奈只得心不甘情不愿的从床上坐了起来,顶着一头杂乱的头发,迷迷瞪瞪的打了个哈欠,眼角微红,带着些湿意。
轻叹了口气,自从昨天故予酌说那桌菜饭是他做的以后,沈绻脑子里就都是故予酌做饭的画面,就连梦里也不放过。
昨晚他做梦便梦到了故予酌一脸漠然的站在厨房里杀鱼,手里拿着把锋利的菜刀,手起刀落,一刀便剁掉了那在案板上挣扎着的活鱼的脑袋,血水溅了他满脸满身,他却毫不自知的提起鱼尾便开始去鳞片,甚至还顶着那一脸的血水转过脸来朝着他笑,吓得沈绻一整个晚上都没睡好觉。
第5章 初相识四
就在愣神之际,房门忽地被敲响了,吓了沈绻一跳,反应了好半天才想起来他现在正和故予酌住在距芙蓉城数百里远的一座庄子,而这座庄子里就只有他和故予酌两个人,现在会来敲他门的,也只有故予酌,翻身下床草草将鞋套上便绕到屏风外去开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