濮阳嵘看着面上温和的信平阳,心中越发惴惴不安,出于心虚,濮阳嵘连忙摆手,干笑两声:“哈哈,挺好挺好,只是不知师侄此番前来所为何事?”
信平阳虽不解为何濮阳嵘都来了还不请他进去,平时青峰君确实总是吊儿郎当不着四六,但也不至于这般失礼,让他堂堂苍和山庄庄主站在护山阵外和他讲话,但还是礼貌的答了濮阳嵘的问题:“晚辈出庄办些私事,听闻三师弟……”
“不在......”
还不等信平阳说完,便听两个整齐的声音响起,正是濮阳嵘和濮阳闲,信平阳被打断得突兀,梗了一下,反应过来后一脸不解的看向两人。
反应过来是自己过激了,忙摆手:“不,我们不是那个意思,我们是说你看你刚办完事也累了,现下天色近晚,要不你先回去明日再来?”
信平阳看了眼悬挂在头顶的太阳疑惑更甚,几日前小绻忽然传信给他说自己现下正在濮廷养伤,也怪麻烦人家的,让他带点好东西过来道谢,现在他人来了,这濮阳嵘和濮阳闲却鬼鬼祟祟遮遮掩掩的,百般阻挠不让他进去,莫不是小绻出了事。
想到这种可能信平阳面上温和的脸色瞬间垮了下来,变了脸色,但还是又朝濮阳嵘恭敬行了一礼,语气却生硬上了几分:“青峰君,我虽说是晚辈,但好歹也是苍和山庄一庄之主,如今来贵派拜访,贵派就这样让我站在门外说话,是否过于无礼?”
见人终于撕下了那一层温和的面皮,戒备的同时也小小的松了一口气,心想果然如此,这信平阳就是为了沈绻提刀来砍人的,他的爱徒命不久矣。
想到此处,濮阳嵘硬生生从面上挤出个干巴巴的笑来:“确实是我濮廷怠慢了信平庄主,但今日我山中确实不便待客。”
“不便待客还是不便待我?将堂堂苍和山庄庄主拒之门外,便是濮阳的待客之道?”信平阳语气又生硬了几分,濮阳嵘越是这般推脱,信平阳心中越是觉得是小绻出了事,否则濮阳嵘何必这般遮遮掩掩就是不让他进去。
濮阳嵘被他说得噎了一下,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反驳,莫说是一庄庄主,就是将个普通来访的修士拒之门外也是实在无礼的行为,更何况这人还就是苍和山庄庄主信平阳,就显得更加不知礼数了。
信平阳态度强硬,坚决要进来,濮阳嵘无法,也不想当众打起来闹得不可收场,只得苦哈哈的把信平阳请了进来:“师侄呀,我看你一路奔波也辛苦了,要不先喝杯茶,清清嗓子如何?”
信平阳冷着张脸,严声拒绝:“不必,我三师弟几日前说自己在贵派多有叨扰,我来看看,不知我三师弟人现下在何处。”
濮阳嵘并不看他,只面色犹疑,眼神躲闪,信平阳这时又加重了语气:“青峰君,我三师弟在哪儿,还烦请告知于我。”
濮阳嵘瞅着信平阳那不善的面色,在心里掂量了一下把人打出去的可能性,最后还是一咬牙,心想,算了,总不能让他那宝贝徒儿带着沈绻躲躲藏藏的一辈子窝在灼华峰,那不得闷死,再说跟苍和山庄交恶可不是个好选择,有什么事先说开了再说,若实在不行再动手不迟,便慢吞吞的拖着脚步把人领上了灼华峰。
濮阳闲则是从头到尾跟条木头桩子似的杵在那儿,大气不多喘一下,生怕他爹和信平阳一句不合大打出手,若是这两人真打起来,他第一时间就冲上灼华峰带着他师弟和沈绻先跑再说。
上了灼华峰后,信平阳远远望去,就见一人手里正抬着个木盆,一副打算晾衣服的样子,信平阳片刻不耽搁,快步朝那人走了过去,待走近了才发现那人当真在晾衣服,只是那人手里的衣服他见过,雪白里衣搭墨蓝外袍,显然是沈绻的,那人听到动静回过头,手里还拿着那件湿衣服,一脸你谁的疑惑表情看向他。
信平阳双眼直直的看着那湿衣服,指尖在袖中收拢,紧紧握在了一起,拿出了平生的气度,才堪堪压下了暴动的情绪,端出一副稳重温和的模样,朝那人一拱手,道:“在下苍和山庄庄主信平阳,不得已擅闯贵地,只问一句,我三师弟沈绻现在何处。”
故予酌那双浅淡的眸子转了下,放下手中衣物,朝着信平阳一行礼,刚想说话就听木屋里传来哒哒的脚步声,随后一个睡眼惺忪的人出现在了木屋门口。
正是沈绻,沈绻刚睡醒就听到屋外有动静,声音很是熟悉,草草套上鞋袜便跑出了门,才一出门便看到了一个极为熟悉的身影,顿时笑开了一张脸,眼中是掩不住的惊喜之色:“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