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绻也颇为认同的点点头:“确实,若是第二种可能,要我是兰颜期,我就上吾望海入口接人去,事事亲力亲为,好不容易来了冤大头,可不得招待好。”
故予酌看着他,眸光柔和,沈绻不由得恍惚,以前师尊吃醉了酒也总这么看着他,然后揉着他的脑袋,笑眯眯的叫他快快长大。
那时他总问师尊什么才叫长大,师尊就会告诉他,等哪天他能独当一面了,就算是长大了。
可他直到现在也还没能独挡一面,过了四千多年也没能长大,出了事还害得师尊为了他跑到这凡尘来。
想到此处,沈绻不由得红了眼眶,随即又觉得自己无用,都现在了遇到事还想着哭鼻子,刚想把头转过去免得师尊看见就觉得头顶一阵温暖,故予酌将掌心覆在他头顶,轻轻拍了下:“莫怕,我没觉出此处有危险,相反,这里还有一股淡淡的瑞气,应当不是坏事。”
原本已经没什么了,故予酌这样柔声细语的安慰他反倒是又难过了起来,沈绻本是想说自己不怕的,但最终还是没说出口,只吸吸鼻子,轻轻嗯了声。
日落之时,果不其然来了几位貌美婢女敲门,说兰颜期要见他们,沈绻倒是不拖沓,也不多问,和故予酌起身就随着婢女出门了,只是依旧在跟故予酌低声耳语。
他是真的有些好奇这位江中苑的门主的,且先不说此人从不曾在修真界露过面,神秘莫测,就说身边养着兰朵这样的美貌女子,又有数百名年轻貌美的婢女,且除了兰朵外,余下的婢女皆是凡人,至多是吃了些丹药可青春常驻罢了。
修真界可不太平,稍有不慎就小命难保,外头有头有脸的门派大家都不会把凡人招进来,更别说这一来就是数百位了,还皆是年轻貌美的女子,这怎么能让人不好奇呢。
修鱼瑾自出了门开始就在人群中寻找陈福子的身影,只是找来找去就是不见人,数了数,人数一个不差,但就是没有陈福子前辈,倒是苍和山庄多了个年轻俊秀的翠瞳公子,修为比他高得多,他并看不透,真是奇了怪了。
修鱼瑾来到扶沉身后轻轻拍了下他的肩膀,扶沉回过头看见修鱼瑾的一张大脸吓一跳,他刚刚还好奇这后生仔怎么没来缠着他,这不就来了。
扶沉叹了口气,原本都已经做好了被叨叨的脑仁疼得打算了,却听修鱼瑾开口就问到:“这位苍和的道友,之前我怎么没见过你,你也是同我们一道来的吗?话说你们庄中的陈福子前辈呢?怎不见人,早上还在的,道友可见着了。”
扶沉:“???”
扶沉摸摸脸,这才发现了他的胡子和大饼脸都没了,想起先前息免拿扇柄敲他的那一下,顿时什么都明白了,息免这天煞的破了他的幻颜术。
“道友你怎么称呼,我叫修鱼瑾,是濮廷景仪君的嫡传大弟子,道友你呢?师承......”
“修鱼小道友。”
修鱼瑾被打断了话也不生气,只好奇的回过头,就和一双黑沉沉的眼珠对上了,心中咯噔一下,莫名觉得吓人,刚刚叫他的语气也冷阴阴的,但对方身上穿的是苍和山庄的墨蓝校服,修鱼瑾又觉得是自己敏感过头了,苍和山庄的前辈怎么会吓人呢,再说了他一路上都有看到这位前辈,为人很是可亲,一定是他自己的问题。
修鱼瑾忙收回了搭在扶沉肩上的手,恭恭敬敬向息免行了礼:“息免前辈。”
行过礼后,果不其然那种被野兽盯上的冷阴阴且极度危险的感觉消失了,他就说嘛,苍和山庄的前辈怎么可能吓人呢,一定是他自己的问题。
息免微微眯起一双凤眼,轻轻把扶沉扯了过来,又不着痕迹的转了下身隔开了两人间的距离,才轻笑着道:“听说修鱼小道友乃是景仪君的嫡传大弟子,我与你师尊尚有些交情,前些日子还听他提起座下弟子不够勤勉,也不知说的哪位,今日正巧算不上忙,不若我便替你师尊考教你一二?”
他这话音才落,就见修鱼瑾瞬时苦了一张脸,讪笑道:“怎好麻烦前辈,呃......小辈,小辈还有事,先走一步。”修鱼瑾边喊边溜没了影。
扶沉:“.........”
扶沉觉得这招很牛,立竿见影,也很损,毕竟要是在以前,有人用师尊吓他,他也够呛,不过好在师尊他老人家仙逝多年,已经吓不到他了。
对于他来说此招唯一的不可行之处就在于他并不认识景仪君,日后倒是可以试试,不过,比起这个他倒是更好奇息免这天煞孤星是怎么认识的景仪君。还不等他开口,息免就直截了当的开了口,一副再了解不过他的模样,阴阳怪气道:“有人炸我洞府的时候,我无家可归,幸得好心人收留,不至于被仇家砍死扔臭水沟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