缩地千里,合体期才能使出的功法,极其消耗灵力,一个不慎甚至会损伤修为,伤及根本,不到生死攸关之际是不会有修士傻到去使用缩地千里的。
堂溪允生第一次觉得空有一身修为满脑子奇怪逻辑做人做事毫无原则毫无底线在外却装得人模狗样让他操透了心的大师兄这样的让人安心,索性真将自己埋进了信平阳并不算坚实的胸膛,伸手搂住信平阳的腰,这也是堂溪允生第一次知道原来他的大师兄这样的单薄。
信平阳轻轻拍打着他的背,并不开口说话,只静静陪着他。
信平阳是家中独子,自幼时起吃饭睡觉修炼玩耍都是一个人,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有个弟弟或是妹妹能陪陪自己,直至拜入宁华君门下,本以为会有其他师兄的,结果后来才发现就自己一个,从那时起他就开始期盼着能有个师弟或是师妹能让他带着修炼,小跟屁虫一样日日跟在他身后叫他师兄。
可宁华君对收徒格外严格,信平阳等了一百年才等到宁华君再次收徒,信平阳欢欢喜喜的去看新来的小师弟,还带了亲自刻的小木剑做见面礼,可小师弟虽说比他小,个子却比他还高小半个头,信平阳储物空间里的小木剑终究是没能送出去,最后只仓促的挑了件他最喜欢也最厉害的法宝,也不知道适不适合小师弟。
小师弟不会跟在他身后叫他师兄,只会板着脸日复一日的刻苦修炼,也不爱搭理自己,不搭理同门的其他师兄弟,他想,小师弟是不是天生就不爱说话才不搭理自己的,直到后来的某一年,一位长老门下来了位小弟子,小师弟对他格外的照顾,会耐心的教小弟子功法,带着他修炼,会对着小弟子露出温柔的笑,在后来,师尊又收了位小师弟,信平阳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和一把全新的木剑去迎接小师弟。
这次的小师弟是个长相可爱的小团子,白嫩的脸颊肉乎乎的,会像个小跟屁虫似的跟在他的身后一声声叫着他师兄,会朝他笑出一口洁白的牙,二师弟对新来的小师弟也颇为照顾,再后来,小师弟从外头捡了个瘦瘦小小的女娃娃回来,女娃娃根骨不错,师尊看她可怜索性收作了弟子,从此他又多了一位小师妹,跟在他身后的小跟屁虫从一个变成了两个,二师弟对新来的小师妹也很照顾,会耐心教她功法,会送她好吃的糕点,自此,信平阳明白了一件事,二师弟不喜欢自己。
没过多久师尊便飞升了,他成了庄主,承担起了照顾师弟妹的重责和担起了整个山庄,他越来越忙碌,四处奔波,忙到没办法照顾好师弟妹,忙到没时间回一趟家。
堂溪允生不知道他究竟喝了多少酒,又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他只觉头疼欲裂,昏昏沉沉从睡梦中醒来,才发现自己正被信平阳抱在怀里,两人皆是衣衫不整的睡在小书房的地板上,几个空了的酒坛子散落在四处,整个书房里都是醇烈酒味,信平阳的面色依旧苍白,眉头微微皱着,好似在睡梦中也有烦心事。
堂溪允生按按太阳穴,探查了下信平阳的身体情况,发现只是灵力损耗过度,一颗悬起的心才又落了回去。
堂溪允生为信平阳施了个净身术后又将人抱到了休息的小床上,盯着信平阳静默了良久,随后转身将案几上的清心铃挂在了床头后才留下一张纸条走出了书房。
几日前信平阳交代了故予酌自己有些私事需要离开,希望在此期间故予酌能多费心乌同城的事和顺便照顾下自己的师弟后就不见了踪影,至今也没个消息,沈绻倒也不太担心,若是信平阳遇到危险他手中的玉令早就有反应了,只是大师兄离开那天的表情有些怪异,实在让人很在意。
故予酌看他一副愁苦样,轻轻敲了下他的脑袋,问到:“在想什么,愁容满面的。”
沈绻摇摇头,抛了下手中的倾山烬:“我在想倾山烬为什么在这儿,是谁把它放在这儿的,目的又是什么。”
自从三日前沈绻将倾山烬从乌同城底下带出来后就一直在思考这三个问题,可至今仍是百思不得其解,他原本怀疑过悯,可又解释不通,他实在想不出悯将倾山烬放到乌同城下有什么意义,可若不是悯,那又会是谁?
故予酌从他手里接过倾山烬放在手里细细端详半晌,才道:“不是悯,这么做对她没有任何好处。”
沈绻微微皱起了眉梢:“如果不是悯,那就说明还有一个我们所不知的人藏在暗处。”
“嗯。”故予酌点点头:“倾山烬一定程度上镇压阻挡了南蛮的戾气,这个人未必站在我们的对立面。”
沈绻也颇为赞同故予酌的想法,但还是说到:“可也未必就是和我们站在一条线上的,此人不可不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