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厌生望着屏风后发出声音的地方显然有些迟疑,可当他看向堂溪允生时,堂溪允生却是一副无事发生的模样,这让周厌生也不免疑虑了起来,难不成是自己听错了,不然哥的房间里怎么会有男人的声音呢,更何况还是从床上传来的,一定是听错了。
就在周厌生说服自己是听错了刚想接着跟堂溪允生讲起他在陵洲见过的趣事之时就听屏风后再次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清晰得根本就不可能是幻听,周厌生一脸惊疑的看向屏风,就见模糊似有个人影在移动,周厌生又看向堂溪允生,眼中惊疑不定。
堂溪允生看了眼他,轻描淡写道:“不必在意,你继续。”
周厌生:“!!!”
不必在意个头啊!
哥你往房间里藏了个人,且似乎还是个男人,请不要摆出这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好吗!
虽说堂溪允生叫他不必在意,可他怎么能不在意,那可是往床上藏了个男人啊,还叫他继续,他亲哥都断袖了他还继续个头啊,虽说断袖也不是什么多大的问题,可他好好的哥哥怎么就断袖了呢,还把人藏到了家里,周厌生是一刻也不敢松懈,只紧紧盯着屏风后的人影。
堂溪允生看着周厌生脸上不过片刻便闪过了各种各样的情绪,可谓是精彩纷呈,一时觉得莫名,疑惑道:“厌生?怎么了?”
周厌生现在哪儿还有空搭理他,只依旧望着屏风后。
堂溪允生:“???”
直到屏风后的人窸窸窣窣穿了衣服迷迷糊糊转了出来周厌生这才终于看清楚了这人的脸,一时不由愣在了原地,心中云潮翻涌,面上一片空白,整个人都僵硬成了一尊石雕,且还咔嚓一声——裂开了。
周厌生嘴唇蠕动半晌,才涩声道:“庄主,师兄?”
他叫得显然迟疑,毕竟这太惊悚了,他哥断袖也就算了,往床上藏人他也不说什么了,可就藏的是庄主师兄啊,怎么会是庄主师兄,怎么能是庄主师兄,周厌生在心中咆哮。
堂溪允生也有些意外,没想到信平阳睡觉会解开幻颜术,这人没睡醒就这一副样子,迷迷糊糊的,这时的脑子大概还在睡着,既然周厌生都看见了那就算了,厌生也不是那种会出去胡说的人,知道了也无妨,怕人迷迷糊糊把自己摔了,再摔出个好歹来,堂溪允生只得起身上前将人拉了过来,递了杯茶水过去。
信平阳接过茶水抿了好几口才算开始清醒,周厌生就这样呆若木鸡的看着,看着堂溪允生略有些殷勤的态度,昨晚发生了什么不是显而易见的吗,他虽说没有那方面的经验,可没吃过猪肉还能没见过猪跑吗,该说不说,周厌生这回可算是冤枉死堂溪允生了,谁能知道他哥在贵妃榻上躺了两个晚上躺得腰酸背痛。
这期间周厌生就这样静静看着两人间自然且默契的一举一动,心中碎裂的认知正慢慢被他拼凑起来,所以,他以后是得管庄主师兄叫嫂嫂还是管哥哥叫师嫂?
头好痛,想不明白?
倘若堂溪允生知道现在他在想什么一定会狠狠地给他一个爆栗,居然敢管自己的亲哥叫师嫂。
待信平阳彻底清醒后就见坐在对面的周厌生,此刻正一脸尴尬的看着他们,他这是才想起来自己的幻颜术昨晚给解了,毕竟他也没想到会有人来堂溪允生的院子,一时之间也只能尴尬回望,气氛一度诡异。
最后还是周厌生干笑着站了起来,说了句自己还有事就一溜烟跑了,独留现在还尴尬得不能自已的信平阳和一脸平静的堂溪允生。
看出他的局促不安,堂溪允生便说到:“放心吧,厌生不会说出去的。”
信平阳应了声,看上去倒是放松了不少,可眉头依旧微微皱着。
“怎么了,还有事?”堂溪允生问到。
信平阳下意识摇头,可在堂溪允生明显你放屁的注视下还有犹豫着说到:“我昨夜做了梦,什么也看不清,就漫天的红,又不像是血气,但红得很艳。”
听他这样说堂溪允生也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修士一般是不会做梦的,更何况到了信平阳这个境界,每一个梦都是有指向性的,可这漫天的红又是个什么东西,除了血气和合籍还有什么情况会是漫天的红......
等等,合籍?
一想到这层堂溪允生的目光瞬时就变了,暗沉沉的盯向信平阳,看起来十分不善,信平阳被他盯得心里发麻,犹豫喊道:“允生?”
堂溪允生并不说话,只依旧幽幽的看着信平阳,信平阳被他这样的眼神看得不免心慌,让他有了种自己忘恩负义抛妻弃子的错觉,对,是错觉,错觉。
信平阳搓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将脑子里的离谱错觉甩了出去,才又试探着叫了声:“允生?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