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平阳一张脸由红转白,由白转青,甚是精彩,堂溪允生看起来倒是很平静,毕竟这谣言他都听三天了,从一开始的他和侍从不清不楚到他将人关在房间里为所欲为肆意玩弄,他已经麻木了,除了平静还能怎样。
信平阳是半点也不怀疑堂溪允生骗他的,毕竟骗他没好处,且他对堂溪允生什么心思自己再是清楚不过,酒后轻薄倒也是他能做出来的,关于流言就更不可能骗他了,这种事他只要稍稍一打听就能清楚的事根本就没骗他的必要。
所以,这一切都是真的,他不仅酒后轻薄允生,还害他莫名背上骂名 ,信平阳只觉得想杀了自己的心都有了。
堂溪允生静静呷了口茶,气定神闲的看着信平阳,他倒是要看看信平阳会怎么处理这件事,叫他再敢折腾自己,不料他还不曾反应,信平阳猛地一下便拔出了自己的佩剑“听雨”,双膝着地跪在了他面前,双手将捧着听雨高高举过头顶,脑袋低垂,就在堂溪允生惊吓之余,信平阳说到:“师弟,此事是师兄的不对,师兄对不住你,现奉上听雨,要杀要剐,师兄绝无怨言。”
堂溪允生:“.........”
堂溪允生看着在阳光下泛着冷光的听雨剑,面无表情喝完了杯中茶水,这确实是信平阳能干出来的事,就在这时几个小弟子端着些早食推门走了进来,因着是堂溪允生叫送来摆房间的,进院子时自然就没敲门,理所应当就看见了这么一幕,几人虽有些局促但都目光谴责的看向了自家大公子。
堂溪允生:“.........”
这是堂溪允生也不好得贸然把信平阳叫起来,好在信平阳是低垂着脑袋的,并没人能看清楚他的脸,让人看到他的侍从捧着剑跪在他面前总比让人看见苍和山庄庄主,他的大师兄捧着剑跪在他面前来的强,堂溪允生只能这样安慰着自己,就在几个小弟子正站在门口去也不是留也不是的时候,堂溪允生思考了下,还是决定自己过去把吃的端进来。
于是便出现了信平阳捧剑跪在地上,堂溪允生来回跑了三趟将早食端进来,门口还站着五个小弟子的景象,五个小弟子临走前还在用同情的目光看着跪在地上的信平阳。
堂溪允生:“.........”
心里苦,真的。
堂溪允生将包子肉饼点心等等一些吃食整整齐齐的摆在了石桌上,深深叹了口气:“好了,起来吃点东西吧。”他觉得他很累,不想说话。
信平阳从缝隙里小心覷了他一眼,正正和堂溪允生的目光对上又忙缩了回去,堂溪允生颇有些无奈,拿过信平阳手中的听雨:“行了,快起来,这像什么样子,我吓唬你玩的,堂堂苍和山庄的庄主,怎么还有随便跪人的习惯。”
信平阳将信将疑,但还是从地上站了起来,拍拍袍子上的尘土,这才坐回了石凳上,犹豫着问到:“所以刚刚那都是骗我的?”他满眼期待的望着堂溪允生,他已经不在意堂溪允生是否在戏耍他,反倒是希望堂溪允生就只是单纯的因为看他不顺想要整蛊他,不料却听见堂溪允生平静的说:“哦,那倒是真的。”
信平阳:“.........”
信平阳被这大起大落话吓得差点晕厥过去,举起听雨又想往地上跪,好在被及时拉住了,堂溪允生觉得,他遇上信平阳算他这辈子倒霉,但他仍是在想,既然要倒霉那就接着倒霉一辈子吧,直到他们一起飞升,一起成仙,一起轮回。
堂溪允生将信平阳拉下来坐好后便开始往他盘子里夹吃的,一个包子半根油条,一块茯苓糕一块葱饼,信平阳看着堂溪允生给自己夹东西的样子不免心中越发惴惴,坐立不安的看着堂溪允生,犹豫着喊了声:“允生?”
“嗯。”
堂溪允生边应声边剥鸡蛋壳,剥好后便又放进了信平阳盘子里,信平阳越发心慌,总感觉这是在吃断头饭,急得险些就要哭出来,现在他算是知道了,人在不说话的时候能有多熬人。
等堂溪允生剥好第二个鸡蛋打算吃的时候就发现信平阳不仅没吃东西还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模样看着他。
堂溪允生:“???”
他做什么了?
堂溪允生手里拿着鸡蛋反思了下自己刚刚的行为,好像是有些过,应该是吓到人了,刚想道歉就听信平阳又叫了声:“允生。”
“嗯?”
“我是不是总给你惹麻烦?”
堂溪允生犹豫了下,还是决定实话实说:“对。”
信平阳原本就垂着的脑袋越发低了,险些要埋进胸口,堂溪允生以为他会在说些什么,可等了半晌也不见信平阳开口,堂溪允生不由好奇,偏过头就见信平阳神情落寞,刚想说什么又听信平阳说到:“允生,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