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沈三和沈四?沈三和沈四都能问为什么不能直接问本人?
儿时母亲说过,在一段感情里十足的真诚永远能换回意想不到的效果,便犹豫且直白的问到:“我要做什么你才能相信我,或者能开心一点,我都愿意去做,你要是觉得合籍的事还是太急了我们也可以往后推一推,都听你的,你,别总不开心。”
信平阳看着窝在自己怀里的大脑袋,像只温驯的大型犬,发丝如瀑般铺洒在他膝盖之上,看上去手感极佳,捻起一绺窝在手中,果然缎子似的丝滑,堂溪允生的话让他那颗高高吊起颤动不安的心稍稍安定了些,他也鬼使神差的说出了心中一直的担忧:“允生,我没有不开心,我就是,觉得不真实,我怕这只是我的心魔,怕有天清醒过来什么都没有,只有自己和一地的狼藉。”
堂溪允生实在没想到信平阳这段时间情绪都不高的原因竟然是这个,不相信他也就算了,连整个世界他都要不信了,不由也惊了一瞬,但更多的事心疼,也怪自己,从前看不清自己的心意,做了些不好的事,明了心意后又操之过急,这才导致了信平阳总也不敢信他,若是当时能徐徐图之就不会有现在这些事了,他本以为拉快进程就能让信平阳感受到他的决心,不料决心没感受到,倒是先怀疑起这个世界是否是虚幻的了。
堂溪允生现在是真不知道给如何解释了,人一旦产生某种认知就很难被旁人三言两语改变,不论他说什么都会显得惨白无力,到底要怎么样才能让信平阳彻底信他,他们似乎陷在了死胡同里,谁也出不去。
见堂溪允生半晌不说话,信平阳以为自己又说错了话,刚想说自己也就是胡乱说的,让他不必在意,就见堂溪允生忽地坐了起来,定定望着信平阳,眼中闪烁着慑人的光彩,看得信平阳呼吸一滞,想说什么又被尽数堵了回去,信平阳呜咽了下便再没能发出声音。
凌乱的喘息和衣料摩擦的声音飘荡在整个小小的书房,信平阳面颊染上一层薄红,眸中水光潋滟:“你,你做什么?”
堂溪允生:“破心魔。”
“嗯?”
堂溪允生:“典籍说过,双修之法,神识交融,是破除心魔最好的方式。”
信平阳:“!!!”
信平阳只觉得一股滚烫的气息将他包裹,此刻正燃烧着他的五脏六腑,将他整个人烧得滚烫起来,烧得他出现了幻觉,眼前五光十色,就是看不见堂溪允生的身影。
他双眼迷蒙,眨了眨,好不容易才再次看见了堂溪允生的身影,堂溪允生此刻正望着他,眸中波光流转,盛满了柔情,叫人看一眼便会无可自拔且心甘情愿的沉溺其中,便听堂溪允生接着说到:“你要我吗?”
信平阳早已不知自己现下身处何处,只觉心中滚烫,烫得眼眶发酸,他如雨中浮萍,终于等到了为他打伞之人,他像湖海中的孤舟,今日终于临了岸。
信平阳这一觉睡得极沉,等醒来时大有点不知今夕何夕,刺目的阳光险些叫他流出泪来,缓了会儿才悠悠睁开了眼,入目便是素白的纱帐,是浮旭殿的小书房,信平阳试着起身,且一阵不适,不由皱起眉头,轻轻嘶了声。
屏风外传来动静,随后一个身影转了进来,堂溪允生见他要起身,忙走过去将人半扶起来搂进怀里,从床边端来杯茶水递到信平阳唇边:“先喝点水。”
信平阳混沌的大脑逐渐清明,那日的一幕幕浮上心头,顿时羞红了脸颊,但他嗓子实在干得厉害,只得就着堂溪允生的手喝了两口茶水,茶是温热的,一看就是一直备着的,信平阳不由心中一暖,喝过了茶水才问到:“我睡了多久?”
堂溪允生:“我在这儿守了你整整一天,要不是查看你神识发现你就是在睡觉我都以为你没了。”
“一天?”
信平阳结结实实被吓了一跳,没想到自己竟让睡了整整一天,难怪身上这么不舒服,动作一大,搭在他身上的锦被便滑落了些许,露出大片大片的雪白肌肤和青紫斑驳的痕迹,信平阳看见自己身上的这些痕迹面上便越发的滚烫,好似要能烧起来,刚想往上拉点就被一只手捷足先登的拉起来将他裹住:“想不想吃些东西?我去给你拿?”
信平阳:“现在是什么时辰了?饭堂还能有吃的?”
“戍时,饭堂自然是没有了,不过我叫殿里的侍从一直备着,等你醒了就给你现做,一会儿就好,我去给你拿。”堂溪允生刚起身就觉袖子被什么扯了一下,一下子就停下了继续起身的动作,回头看向信平阳,又坐了下来,朝信平阳笑了下:“我叫他们送过来也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