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江刚想说是跟着沈绻和沈星微来的啊,还能是怎么来的,可蓦地想起来凤祈的能力,能提前或是推迟某件灾祸并将与灾祸相关的人员以任何常规的形式带过来,所以,繇姬的意思是信平阳和堂溪允生也是这件事的参与者?
难不成信平阳和堂溪允生两人也是悯的爪牙,这个念头刚起就又被他压下去了,如果两人真的是悯的爪牙阿娘不可能这么淡定,还叫沈绻将人带进来,沈绻听过繇姬的话后也很快就明白了其中含义,他转头看向远处站在一起,正低声交谈着的两人身上,信平阳的眉间从出现在这里后就没有平整过,他心间不由发闷起来,他依旧在犹豫,哪怕这就是法则的安排,他也不愿意自己的两位师兄牵扯进来,他直想他们平平安安顺风顺水的得道飞升,走一条平坦的康庄大道。
“可是.........”
可是什么他没说出口,繇姬也明白,只听悠悠叹出口气:“这是他们飞升前最后的劫,躲不掉的。”
沈绻矗立在原地良久,也沉默了良久,最后才轻轻嗯了声,切断了玉令,沈星微的心情也很复杂,毕竟她这辈子是两位师兄带大的,两位师兄待她如师师父,意义很是不同,倘若两位师兄真出了什么事,她想他一辈子都不会安心的。
沈绻切断玉令又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缓了几息才破开自己下的小结界走了过去,信平阳和堂溪允生见他过来便停下了交谈,看向他,他对两人露出一个略微苦涩的笑:“师兄,走吧,我带你们进去。”
堂溪允生犹豫了下,最后还是问到:“小绻,我们就这么贸贸然跟过来,是不是给你们造成困扰了?”
信平阳看向他的眼神也有些不安,两人也是在沈绻避开他们拿出玉令的时候想明白的,他们就这样贸贸然跟过来应该是打乱了他们的计划,沈绻先是怔愣一瞬,随后鼻头一酸,轻轻摇了下头:“师兄说什么呢,没有的事,只是,师兄我真的希望你们能平安顺遂。”
堂溪允生似乎从他这话里听出了点别的东西,可他还是什么也没说,只道:“走吧,不是要带我们进去吗?”
“嗯。”沈绻慌乱应了声,错开视线转身带着信平阳和堂溪允生走进结界上了祭台。
来到祭台后堂溪允生首先看到的就是沈星微,她就站在石阶之上,穿了一身艳丽夺目的红色,一和他对上视线便低垂下了脑袋,眼眶似乎有些红,一副不敢看他的模样,堂溪允生能感觉的出来沈星微的情绪不仅仅是心虚这么简单,还有点别的,像是一种对未来无能为力的恐慌。
先前的沈绻也是这样的神情,堂溪允生心中便有了计较,看来这一趟确实危险,很可能会将性命也丢在这里,可他依旧不后悔来到这里,只因为他的师弟妹都在这里,他答应过师尊,会守护好山庄,也会照顾好师兄和师弟妹们。
沈星微闷闷叫了声:“大师兄,二师兄。”
“嗯。”信平阳轻声应答着:“星微,师兄在。”
沈星微只觉眼眶湿热,泪水差点就不受控制从脸颊滚落下来,她依旧站在原地,信平阳走上前拍了拍她的脑袋,就像以往的每一次,也是在这时信平阳才发现这里的人竟然意外的少,除去沈绻和沈星微就是故予酌和陌云城的庚桑韫,庚桑韫旁边站着一男一女,男的身穿一袭矜贵的赤色华袍,额间系一条同色滚金边的抹额,长发披散,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见他视线看过去还礼貌的朝他笑了下。
余下的另一个女子则是一袭黑色的宽大袍子,将她细弱的身子罩了个严严实实,她长至脚踝的发丝用一只木簪半束起,皮肤苍白如纸,身上的气息很淡,活像是个将死之人,可又能感觉出她身上此刻正散发着源源不断的强大能量,最让人惊奇的是仔细望去就会发现她的眉眼处竟有两三分像庚桑韫。
见他看过去甚至还朝他招了招手,信平阳也礼貌的朝她露出个笑,堂溪允生还是有些犹豫,毕竟这人身上的气息实在有些怪异,虽她并没有什么恶意,反而是很温柔的,沈绻也看出了他的犹疑,便轻声说到:“没关系,圣女是很好的人,你们过去吧,她应该是有什么话想要跟你们说。”
既然沈绻都这么说了,堂溪允生和信平阳自然也不再说什么,轻点了下头,然后朝着那个女人的方向走了过去,见他们过来繇姬立马从身后搬了两把小椅子出来,也是到了这时两人才发现在这个大祭台的中央竟然有一个阵法笼罩在上面,刚刚匆匆一瞥似乎是床榻衣柜等一应生活用具。
堂溪允生和信平阳坐下后,沈绻和沈星微也跟了过来,自己找了个小凳子默默坐在了旁边,刚还在另一侧的故予酌也凑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