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的二月份,都是大汉帝国北方各州兴修农田水利之时,今年也不例外,据说这个习惯已经在大汉帝国延续了一百多年,当年帝国一代名相郭纯的所奏的《帝国农桑条陈十事》中有言,“诸州刺史府及转运衙门司令辖下州军吏民,各言农桑之间可兴之利、可去之害,或合开河渠,或筑堤堰陂塘之类”“京畿之地及北方诸州,每岁初春差夫,多为民田所兴,开垦废田,兴修水利,建立堤防之事,应为官府之常措,官员之常考……”等等……
在郭纯在相位的那几十年中,大汉帝国北方各地官府每年二月份兴修水利,疏浚河渠的举措也就固定了下来。
在严礼强来到帝京城的时候,帝京城周边各县,轰轰烈烈的水利工程就早已经开始了,一般情况下,这些水利工程最少要持续一个月,以为各地春耕做准备,只是今年还有些例外,在今年帝京城周边兴修水利的时候,因为帝京河东边的灵安河因河堤因年久失修,在去年积雨之时,“久为积患,河溢而水壅,横没数乡,民众苦不堪言……”,也因此今年在兴修水利的时候,帝京城的相关衙门官吏,也就把灵安河作为修整的重点对象,拨下钱粮,征集了帝京城周边村镇的两万民夫工匠,开始轰轰烈烈整饬灵安河的水道。
大汉帝国元平十六年的三月六日,这一天,风和日丽,春风送暖,帝京城东边的灵安河的河道修整的工程,依然如火如荼,今天天刚亮,大批草草吃了点馒头稀饭和咸菜的民夫工匠,就已经按时聚集到了河边,在一个个工头的催赶之下,挑土的挑土,挖泥的挖泥,抽水的抽水,筑堤的筑堤,开始忙活了起来。
远远看去,那灵安河两边,民夫工匠密如蚁聚,颇为声势浩大。
除了这些被征集的工匠之外,周边不少村镇的男女老少这个时候也聚集在河堤两边,一个个拿着簸箕背篓水盆之类的东西在忙活着。
这河堤是一段段在修的,修的时候要把河中的水一段段的先排干才能干活,而水排干的时候,水里的鱼虾泥鳅什么的就都出来了,平时要捞这些鱼虾还费一番功夫,而这个时候捞,却容易多了,也因此,周边的村民们都乐此不彼,运气好的捞到的大鱼,足足有两三尺长,那泥鳅河鲜什么的也都新鲜,少的可以自家人吃,美餐一顿,多的甚至可以卖到帝京城的酒楼之中,赚取一点银子花花。
就在快要到中午的时候,一片惊呼声突然从河中一段挖泥的民夫中们响了起来。
“啊,这河里有一个石龟!”
“石龟,河中挖到一个石龟!”
“河里有东西……”
所谓好奇之心,谁都有,只是一会儿的功夫,这里挖到石龟的消息已经一下子传了开来,不少民夫工匠,甚至是周围的村民们都朝着这里跑了过来,要看稀奇,河两边一下子人头涌动。
那石龟将近一米多长,半米多高,体型巨大,就在河下面的淤泥之中,全身是泥,也不知道在这河里躺了多少年,但样子还依然惟妙惟肖,让围观的人啧啧称奇。
那些干活的民夫工匠们也不闲着,迅速找来绳子和铁葫芦,百十个人一起用力,眨眼的功夫,就把那全身是泥的石龟从河边拉到了岸上来。
周围的人一下子围了过来,一个个看着从河里拉起的石龟,啧啧称奇。
一个头发银白的老匠头走了过去,伸手在石龟的脑袋上摸了摸,用指甲刮了刮,露出泥巴下的石龟的质地,感叹道,“这石龟材质不一般啊,是金叶石,万年不腐啊,奇怪了,这灵安河中,怎么会有石龟……”老匠头的手在石龟的身上摸着,突然之间,那个老匠头脸色一愣,“啊,这石龟的背上好像有字,找点水来冲洗一下,看看是什么字……”
听到那老匠头的话,旁边那些好事的民众中,早就有人忍不住把手上准备用来装鱼虾的木盆从旁边的河中与沟渠之中端来水,朝着石龟的身上冲去。
“哗啦……哗啦……哗啦……”
在一盆盆水的洗礼之下,那一身泥浆的石龟,逐渐就露出了本来的面目,特别是石龟的背上,更是显现出一行行清晰而又深邃的字迹。
“石龟背上的字出来,字出来了,有好多行字……”
一下子,无数的脑袋就瞪大眼睛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