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大船的船身微微一震,严礼强他们乘坐的大船,已经停靠在了惠州城的码头上,船舱里的乘客就朝着甲板上挤了过去,场面有些嘈杂……
“咱们的船已经到惠州码头了,舱内的各位旅客,请收拾好自己的行囊和随身物品,准备下船,甲板有积雪,小心湿滑……”船上的几个水手在甲板上大声的喊着,拉着手,维持着下船的秩序,“现在这河水虽然还没结冰,可也是冷得要命,真要掉在水里,就算捞起来也要掉半条命,大家小心点……”
“还有,大家下了船别直接离开码头,要到旁边的漕运司的衙门口,领路条,过两天大家要走的时候,要用今天领的路条换官府的路引,不然路上到古渡口遇到检查会有大麻烦……”
船上水手的声音又粗又响,连续几遍吆喝之后,在船上的人,差不多都听见了,下了船,要去领一个路条。
“古兄弟,我就走了,要是古兄弟有空来宿州的话,记得来找我,咱们痛快喝上一场,这就是缘分呐,没想想到这次坐船,还能遇到古兄弟,哈哈哈哈……”
当着镖局的手下和船上的其他人,安世道大声的叫着严礼强的化名,在甲板上和严礼强告辞。
“安大哥也多保重,安大哥以后若到甘州,好酒管够……”
“好,我记着了,兄弟们,走啦……”安世道也是豪爽之人,两句话告别之后,就直接一挥手,带着手下的几个镖师,抬着几个不大不小的箱子,从甲板上下了船,最后在码头上和严礼强招了招手,只是眨眼的功夫,就消失在码头的人群之中。
严礼强拿着自己的包袱,跟在人群的后面,差不多在最后才下了船。
这惠州城的码头很大,码头的两边停满了船只,虽然天上还下着雪,但因为惠春河还未结冰,所以这码头上依然繁忙。
如果可以,严礼强宁愿看到的是一座冷冷清清没有多少人的码头,而不愿看到这么一座在大冷天傍晚时分还能热闹得起来的码头,这熙熙攘攘的景象,让严礼强的心情莫名有些沉重。
码头上的气氛看似和严礼强上次来的时候差不多,但细细看来,却又有一些不同,似乎多了一丝紧张的气息,在码头上穿着漕运司官差制服来回巡视的人,比起上次,多了好多,还有巡捕模样的人,也多了一些,以前码头的那些苦力们聚集在仓库的边上,没有以前那么散漫自由了,一个个苦力随地坐着,用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眼神看着下船的乘客,几个漕运司的衙役就在他们身边转悠着,大声的呵斥着。
就在下船的地方的一个布告栏中,贴满了捉拿白莲教匪人的通缉令,严礼强看了一眼,那通缉令画得,实在惨不忍睹,下了船的严礼强也没有折腾,而是跟着其他的乘客来到不远处的漕运司的衙门口,排着队,领取什么狗屁路条,这路条,同样也是新东西,以前来惠州城,来去自如,哪里需要什么路条。
只是一会儿的功夫,就轮到了严礼强,那办理路条的是一个干瘦的中年文士的模样,严礼强走到桌前,那个人抬起眼来,只是瞟了严礼强一眼,低下头,提笔就刷刷刷的在一张纸上写了一行字男,年龄十八许,高约五尺六寸,面目清秀,左耳耳垂上有一红痣,十二月二十二日至惠州城码头!
写完这些,那个文士模样的人拿起旁边的红印,啪的在路条上盖了一个红色的印记。
“行了,这是你的路条,那边缴二十个铜板,在这里用右手大拇指按一个手印就可以了……”那个文士把那张纸推到了严礼强面前,然后又喊了一声,“下一个,快点……”
严礼强缴了二十个铜板,在路条上留下了一个比对的指纹,随后才收好路条,离开了漕运司的衙门口。
在严礼强离开的时候,一个下船的乘客在漕运司的衙门口大闹了起来,高声叫嚷,“这么一个路条就二十个铜币,凭什么这么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