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天飞雪,枝头雪落在地上发出沙沙的声音。谢熠秋才刚用了饭,等着重善归来,直到日头西沉,又来人报。
他在午后的小憩中被吵起来了,说是甘宁境内进了大批流民,各州边境看管的严密,怎会突然出现了一大批流民?
不久,重善派回的人传来消息,各亭驻军全都死了,血水浸染了雪地,汇成了血河。谢熠秋猛然心悸,残阳如血,照着这片土地。
着了火的亭,死了的兵,大批流民……
坏了!这不是流民。
谢熠秋立刻披上衣裳出去,“即刻派人将甘宁境内流民拿下!”
傍晚时候,风雪伴烟尘,他们的营地迎来一支火烧的箭头,随即便是一声疾呼,“袭营了!”
谢熠秋被忽然闯进来的司少仓护着,司少仓提着刀,“公子留在此处,属下会以死相拼护住公子!”
谢熠秋急忙问:“是流民?那根本就不是流民对不对?”
司少仓咬着牙,盯着谢熠秋的眼睛道:“根本就没有流民,这些日子陆陆续续进来的全是伪装成流民的西奴人!他们火烧驻军亭定然是为了引开重善将军,公子千万别慌!”
“这些人是从甘州流出来的。”谢熠秋冷静道。既然有西奴人能从甘州出来,也就是说甘州孱弱全是假象?那顾濯呢?顾濯所要面对的是什么?
此刻不允许他多想,来人滚到他的脚前,道:“公子快走,三千人无法强守,但定能护公子离开!”
“重善将军回来了吗?”
“将军也遇上了西奴人。”
谢熠秋额上青筋一跳,他的手脚冰凉,心里却如一团烈火。他被留在这里,便是要守住甘宁,这里是顾濯的后背,顾濯去攻打甘州,与之毗邻的甘宁便是他裸.露的脊背,不能出任何问题。
谢熠秋疾步出去,被护送着穿越刀林箭雨,高喝一声,“外敌当前,西奴可恶,侵我国土数年,屠我将士百姓,如今衡之在外御敌,重善将军擒贼,诸位与我守家门却不小心放了野狗进来!诸将虽为莽蒙将,却追随衡之至今,今日我为衡之内子,不知能否借诸将长刀一用?”
夜幕降临,红艳的火把映着雪花,谢熠秋的睫上沾了雪,发丝也如刹时白了的银发。从前他不需要跟任何人商量,只需一声令下,多少将士归他差遣,可如今,他不是皇帝,这也不是北明的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