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亭有些拧眉,他都猜到是这个结果了,只是此刻若是不用针将毒给压下去,单是这风寒都难捱,不过他也知晓这人的性子,想劝又有些怕。
李崇立刻开口:
“有病得治病,怎么能不用针呢?听太医的。”
宋离抬眼:
“陛下,臣没事儿,吃点儿药就好了。”
李崇不听他说,是问顾亭:
“这行针是为了什么?”
顾亭不能提起红蔓的事儿,只好借着刚才说的借口回禀道:
“陛下,行针是为了帮督主稳住心脉,不然贸然用药恐怕身子受不住。”
心脉?宋离听着顾亭的话便知道这应该是这人给他找的借口。
但是李崇听到了这两个字立刻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心脏可不是开玩笑的,他直接联想到了心悸,心梗,猝死。
他刚想直接开口,忽然想到宋离不愿行针的原因,这行针就要脱衣服,这人刚才的话他还记得,恐怕身体的残缺在他心里也是一个迈步过去的坎儿,他当下出声:
“太医行针需要什么?着人准备过来。”
顾亭看了看宋离,还是应着头皮开口:
“行针可能有些疼,需要一人按住督主不能擅动,令准备热水,毛巾擦身,和干净的衣物。”
“阉人一个,倒叫陛下抬举为臣。”
那人自嘲的话还在耳边,想来这个时代无论权位如何,太监的身份终究是被人瞧不起的,宋离一个那么骄傲的人,此刻肯定不愿意被人看见,嘲笑,算了,还是他来吧。
“备水和干净的衣服,除了顾太医其余人都下去吧。”
宋离有些惊异地侧头,声音沙哑低弱:
“陛下?”
李崇待人都出去才站起身,在热水里洗了手,擦干净,然后便挽起了袖子,伸出一根食指在唇上轻轻一比:
“别说话了,朕按着你,没别人。”
他一个生在红旗下长在春风里的五好青年,全家都是党.员,三观端正,没有任何封建陋习,绝不会因为宋离受过宫刑而有任何嘲笑,鄙夷的态度,相比其他人,他觉得他留下来是最好的决定。
这一句没别人,让顾亭连脑袋都不敢抬,脑子里都是宫廷野史,朝野秘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