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离听到许安的话便也清楚了,李崇略去了很多的事,没有提及先帝和他所做的交易,也没有提及他本就中了先帝下的牵机,他知道李崇这是不想将许安扯进这过往复杂的恩怨中,不想他以后带着从前的枷锁,只是一个人担下了受太后蒙蔽给他下毒的名。
宋离正色开口:
“只是后宫妇人给人下的慢性毒罢了,此事你万不可怪陛下,这毒也不是陛下下的,乃是太后哄骗陛下,陛下那时年幼不想我管束严厉,以为这毒只是能让我风寒一阵,却不想太后掉了包。
如今陛下已经着了最擅长此毒的太医为我解毒,虽然过程可能有些难熬也需要些时间,但是哥哥会没事儿的。”
许安一直盯着宋离的眼睛,他只怕哥哥骗他,他的心思哪瞒的过宋离:
“怎么?还怕我骗你不成?外面就是太医,用不用叫进来让你亲自问?”
许安低垂了一下脑袋微微摇了摇:
“我就是怕你有事儿哥,我知道陛下不是有意的。”
他自然是恨死了对他家满门抄斩的光帝,但是昨夜他看到的当今圣上却完全不是他想象中的少年帝王,他给他的感觉就像是早已君临天下多年的天子一样,深谙朝堂,又懂得隐忍搏发,而且昨日他知道是陛下有意回护于他。
他知道,为周家平反便意味着为光帝扣上了一顶罔杀忠良,这对一个才刚刚亲政的皇帝来说已经是一件不小的决定了,而且他也明白,如今的陛下十岁登基,外有手握大权的首辅,内有太后,若非这二者联手陷害,陛下也绝不会给哥哥下毒。
宋离见他能想的明白才算是松了一口气,顾亭已经将饭后的药送了进来:
“督主用药后去榻上歇歇吧。”
许安立刻扶着宋离起来,不由分说地让他靠在了内室窗边的软塌上,这才将顾亭手中的药给端了过来:
“哥,你先喝药,喝完药我有东西要给你看。”
宋离确实周身没什么力气,刚才是怕许安担心才强撑着坐着和他说话,此刻靠在软塌上总还是好受了两分,他只以为许安说的东西是从宫外带来的什么物件儿,也没在意,接过药碗喝了下去,胃脘有些胀痛,他不着痕迹地抬手压在了上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