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上来陪朕躺躺吧,朕冷。”谢琚主动服了软。
关宁一泄了气,还是脱了外袍和鞋子,掀开被子躺了进去。
谢琚识趣地不再和关宁一争论关于“他冷了还不上床躺着”的话题,找了别的聊:“朕中毒的时候是深秋,那时还不算冷,结果朕中了毒之后,连秋风都抵挡不了,出门一步都得裹着个披风,入了冬就越发怕冷了,朕之前还在想,为什么偏偏是朕当了秦国的皇帝,再一想吧,就我现在这怕冷怕得要死的身子,我没有当上这个皇帝,怎么捱得过□□的日子,幸好,朕成了皇帝。”
关宁一听着心里难受得紧:“陛下……”
谢琚笑笑,又接着说:“朕在山里捡到你的那天,是去祭拜了我的母妃。”
关宁一怔住,他从未听谢琚说过他母妃的事情。
“母妃是先帝强行要来的,她不仅不喜欢先帝,甚至还厌恶先帝至深,所以朕没有追封她为太后,也没有把她葬在皇陵,而是把她送回了她的家乡。”
谢琚很怀念自己的母妃:“母妃很温柔,待我更是好得不得了,只是在深宫之中,磋磨了她的一生。”
“关卿,我……有点儿想母妃了。”谢琚眼眶不知不觉弥漫上一股湿气,那是他的泪,“我当初是为了母妃能过得更好才去军营的,只是,母妃没能等到我回来。”
眼皮一颤,两行清泪滑落,这是关宁一第一次见谢琚哭。
很难想象,谢琚这么坚强的人,也会哭。
“关卿,朕好冷啊。”谢琚下意识地往关宁一那边挪了挪,好更靠近热源。
关宁一顺势与谢琚紧紧相贴,而这一亲密接触,关宁一才发现谢琚的身上几乎没有温度可言,冰得吓人。
“关宁一,我好冷啊。”谢琚喃喃着,人已经越来越不清醒,极致的寒意摧残着他的精神,此时像极了他去年中毒后第一次迎来下雪的那日,他也是那么无助地缩在床上,任由冰冷刺骨的寒意折磨。
关宁一手忙脚乱地把谢琚揽进了自己的怀里,试图以自己的体温来温暖谢琚的身体,而隔着厚厚的衣料,温度根本传递不到谢琚身上去,关宁一当机立断,脱得只剩下一件交领的里衣,他甚至把里衣也解开了,直接用最温暖的肌肤,去守护谢琚。
“陛下,没事的,臣在。”关宁一安抚地轻拍着谢琚的背。
“关宁一。”谢琚艰难地撩起眼皮,确认了拥住他的人是关宁一,“母妃已经死了,我只有你了,你别离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