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1 / 2)

“那喵喵姨姨,是真的没有不想要年年嘛?”

他问的问题带着一股近乎于执拗的天真,可对于一个失去孩子三年的母亲而言,无疑是残忍更多一些。

“年年,当你还在妈妈肚子里的时候,我跟你爸爸看了很多怎么教你健康长大的书,我们都很期待你的到来,你是在我们的爱里来到这个世界的。你刚出生那会,因为是早产身体孱弱,妈妈和爸爸每晚都守着年年,鼓励年年,哄着年年睡觉。你一个月的时候,发烧感冒很严重,你爸爸眼睛红了,医生说你没事时,妈妈还看到他哭了。在那之前,妈妈只见他哭过一次。”

谢梨邈回忆这些事,是很开心的,因为那些记忆是他们漫长三年的寻找时光中,唯一的慰藉。

“等你两个月大时,妈妈和爸爸已经把你到三岁的衣服都买完了,玩具屋里摆满所有小朋友都喜欢的玩具,你很喜欢睡觉,每次睡醒一定要看到我们两个人一起守在你的小床边,不然你会哭得满脸都是眼泪,你慢慢长大,身体也调养的好了很多,等你三个…”

谢梨邈没有再说了。

三个月的时候,他们的宝宝已经不在他们身边了。

她收敛情绪,对年年笑了笑:“爸爸妈妈从没有那么想过,无论是什么时候,年年都是我们心里最重要的宝贝。”

三年过去玩具屋里的玩具不停地更换成,市面上最流行最热销的款式。那间摆放着他们仅有的照片的屋子,还罗列着许多送给年年一到三岁的生日礼物,他用过的婴儿床,穿过的衣服裤子,还有那盒没来得及喝完的奶粉,都保存的很好。

还有很多很多。

他们一直都在等待着,期待着,与他们的孩子重逢相聚。

血缘关系大概是亲密关系中最难以斩断的联系,它就像一个巨大的圆环,处在其中的人无论怎么走,都会相遇。即使半途中会分开,最终也都会走向必然的重逢。

忍着感冒发烧听完,得到了一个准确答案的年年,又掉了两颗小珍珠。他抬起另一只手给自己擦眼泪,然后主动说:“年年、要次药啦。发烧,呼呼。”

听年年这么说,两人才发现这件事竟然被他们都忘了。谢寒山赶紧去拿勺子,即将倒溶液时,年年说:“年年想要…想要喵喵姨姨…”年年慢吞吞地,鼓起勇气改口,“想要…妈妈喂。”

年年说的很小声,尤其是那声妈妈,还带着怯,又带着期盼,像一只等待已久的小刺猬,收起尖刺露出柔软的小肚皮,湿润的眸子泛着水光。

说完这话,年年又很轻很轻地呢喃了声:“妈妈…”

如同在确定,他是不是…真的有爸爸妈妈了。年年悄咪咪地瞅着谢梨邈,像小猫般观察她的反应。

迟来三年的称呼,让谢梨邈大脑直接宕机,重启程序恢复正常,她立马抢过弟弟手上的勺子,明眸水光潋滟,笑容温柔:“好,妈妈喂年年吃药。”

“嗯嗯!”年年又用小手给她擦眼泪,“妈妈,不哭哭,年年次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