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这个青年,一定和那些人一样,别有所图。

是禁.脔、奴隶,还是……他也想要自己的这颗精神力标识?

谢停舟的心沉了下来。

在光线昏暗的客房之中,他就像是躲在阴暗角落里,向外窥视的某只野兽。

他不想死。

父母亲人的性命、弑门之仇、当初流放他们的审判官……

他还有好多仇没有报复回去。

……

他更不能死。

身侧,忽然响起一道陌生的声音:“他伤得很重,得拍个片子全身检查一下。”

谢停舟惶然抬眼,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出现在视线之中。他手上拿着一个奇怪形状的仪器,边缘锋利,在冷淡的白光下闪烁着锋芒。

几乎是那个医生模样的人靠近过来的第一秒钟,谢停舟就使出了全部力气,在医生的惊呼声之中夺走了对方手上的“凶器”。

他直起上半边身子,用尖锐的利刃对准两人,如同一只受惊的小兽,那双黑亮的眼睛满是惊惶与多疑,嗓音沙哑:“……滚开。”

兰蔺冷淡道:“他只是一个医生而已,想给你检查身体。”

果然。

给他检查身体是假,想看看他到底能有什么剩余价值才是真的吧?

兰蔺想了一会儿,对医生道:“你先出去吧,这里我可以的。”

谢停舟愣住了。

他忍着骨头断裂的疼痛,很慢很慢的抬起头。

谢停舟艰难的移动着视线,终于,对方的脸闯进了视野之中。

他比自己原先想象的要好看很多,五官挺秀,肤色白皙。

整个人都穿着一身素净的白,如同沃沃新雪,衬得那双深色的眼睛更加夺人视线。

兰蔺微微俯下身子,谢停舟立即反应过来,反手掀翻立在床边的输液架。

哐啷一声,输液架上的玻璃瓶摔在地上,碎成了无数瓣,不少甚至迸溅到了床上。

他的动作明显阻止了兰蔺的靠近。

谢停舟低低喘着气,冰冷的空气吸入破损的肺部,带来一阵疼痛。

他的左手不着痕迹的找到了一片破掉的玻璃片,被紧紧捏在掌心的时候,锐利的边缘刺破手心,很快流出浓稠的鲜血来。

他想干什么?!

谢停舟乌色的唇轻轻抿着,嗓音沉沉:“别过来!”

要是再过来一点点,他就用这块玻璃划上面前这人的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