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伯和兰蔺站在一边:“兰先生,真是抱歉了,第一天回来就让您遇到这样的事儿……您等会好好休息休息,如果二层有空房多出来的话,我会尽快请您入住的。”

周伯一边这样说着,一边却在悄悄的观察着兰蔺的表情。

他看上去身子骨有些弱,眉眼之间带着一点倦色,应当是长途跋涉的国际旅途消耗了大部分精力。

可是,那张被疲惫和倦怠铺满的面庞上,唯一缺少的就是恐惧。

一点也没有。

之前路随青的精神障碍发作时,也是常常想要跑出去玩。

若是放在其他时候,路家才不管他死活——反正是一个最后几日才接回来的私生子,留在这里也只是白白的分掉一份家产,死在外面的话,也许对他们来说还算是减轻了一个负担。

但现在这个时候不行。

路老爷子刚刚去世,又把大部分的家产都留给了路随青。

外面的媒体一个一个如狼似虎,闻着味儿就来了。几乎是整个业界的人都想知道,最后这份财产的实际分配情况。

要是这种紧要关头,再不看好实际上处于风云中心的路随青,让他偷偷溜出去,说了些不该说的话,那就不好下台了。

路良辰也不知道怎么对待路随青,也不能按照原来的计划,让有病的人就去精神病院治病,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二楼那些少爷小姐们也常常被吓到,没有一个不是惊魂未定的,哪有像兰蔺这么平静的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周伯长了个心眼,和兰蔺寒暄了几句,才默默的走下楼梯,去给路良辰和路良善禀告刚刚发生的事情去了。

二楼那些人也跟着缩了回去,一时间,重新归于黑暗冷寂的走廊之中只剩下了兰蔺一个人。

外面的雨愈来愈大了。

疾风骤雨拍打着厚重的玻璃窗,树梢摇动着,带出哗啦哗啦的巨大响声。

靛蓝色的天际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几丝绵长的、橘红色的闪电,将偌大的天幕切割成几块不规则的形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