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胡扯些什么呢?王夫人不悦的皱了皱眉,“我说了,那帖子由我们这边下,她才回李府,是绝不会扫了我的面子的。但我丑话说到前头,既是侍郎府请客,便不会只请这么两三家,到时候满府客人都在,你要是还像今天这样无所顾忌,干脆称病算了,我带着福娘就好。”
李庭兰出门何氏必然是要陪着的,何氏那张嘴王夫人都害怕,她可不想叶氏和何氏在她们府上闹起来,她的女儿还没嫁人呢。
叶氏自是知道其中利害,也知道她已经惹的王夫人生了厌,此刻再不高兴,也只能点头应道,“我知道了,那天我会让福娘好好准备的。”
王夫人想到许福娘那身打扮和做派,“这两天就让福娘留在这里吧,她身上的毛病太多了,让家里的嬷嬷给她扳一扳,至于衣裳首饰我来给她准备,你就不必管了。”
“你别瞪我,你看看你把福娘宠成什么样子了,你自己说说,以后要是给琅哥说个敢对长姐动手的媳妇,你愿不愿意?”
王夫人是长嫂,可以说是看着叶氏长大的,对她的不满也不是一时一日了,“你也是叶家的姑娘,你未出阁的时候家里是怎么教你的?什么叫喜怒不形于色?什么叫宠辱不惊?还有,”既然都开了口,王夫人也就不再有什么顾忌,“你看看你们福娘身上穿的戴的,哪一样不是从李府出来的?带着这么个女儿到人家家里,哪里来的脸说庭兰吃你们的喝你们的?”
许以尚是个男人,只知道妻子女儿打扮的好不好看,至于来历价值却是看不明白的,被王夫人当面一点,顿时满脸通红,他忙站起身,再次作揖,“大嫂教训的是,这件事我和敏儿辩无可辩,是我们夫妻做错了。”
“江家虽然没什么底蕴,但江翰林那人最重名声,偏隆恩伯府又是那个样子,”叶昆和江翰林也打过几回交道,他实在不看好许福娘,“你们要是真想结这门亲,就不能再由着福娘的性子来,不然就不是结亲而是结仇了。”
王夫人又道,“还有今天说的那个银子,两万六千两不好听,你们回头给李家送过去三万两银子,就说原是准备等庭兰出嫁的时候添到她的嫁妆里的,既然李家提出来了,就先给李府送过去。”
自己捧在手心儿里的女儿,却被人嫌弃成这样,许以尚心里挺不舒服的,但现在他们用得着叶昆夫妻,再不好听的教训也只能听着,但他没想到怎么还出来了三万两银子,那可是三万两,他茫然的看向叶氏,“敏儿,什么银子?”
王夫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不由冷笑,便将今天何太太和叶氏的话都说了,“不过是几万两银子,何必落人口实?这些年只要是有心人,谁看不见阁老府四时八节往金陵送的东西车拉船载的?”
见许以尚脸色越来越不好看,叶昆轻咳一声,“你大嫂说的对,你还年轻,以后的路还长着呢,要是因为几万两银子叫人非议,那就得不偿失了。”
道理许以尚都懂,但三万两银子对叶家李家来说是九牛一毛,他们可以不当回事,可对于许家来说却不是了,这些年他虽然做出一副将家事全权交给叶氏的模样,其实他任上那些见不得光的收入也顶多也就交给了叶氏一半,另一半被他自己牢牢握在手中,便是内院,他明面上从不过问,暗地里也是关注着的。
所以家里的财政没人比他心里更有数了,不说家中的存银根本没有三万两,便是有,那也是在剜他的肉啊!就是江老太太知道了,也必要一番大闹的。
……
陪着李显壬用了午饭,李庭兰告辞出来准备回自己院子歇午觉。李庭萱乍得一个玩伴,正兴奋着呢,便不肯跟着何氏回芳华院,嚷嚷着要去清沅院里陪李庭兰,何氏无法,只得由着她跟李庭兰走了。
“姐,你跟我说说呗,早上到底怎么回事啊,”丫鬟帮李庭萱脱了外衣服侍她躺下,人才退出去,李庭萱便从帐子里探出头,看着还是卸钗环的李庭兰。
早上何氏怕她再惹事,只让她出来见了个礼,便叫乳娘将她带出去玩了。
等李庭萱从丫头们嘴里听说叶太太竟敢当着满屋子人的面儿对李庭兰动手,已经是中午的事了。
李庭兰从镜子里看着活泼可爱的堂妹,“能有什么事?我可看见了,你的小丫头喜儿可是留在院子里了。”这个堂妹人小鬼大,走的时候还不忘留个耳报神。
李庭萱嘻嘻一笑,在宽大的拔步床上打了个滚儿,“她胆子太小了,没敢往前凑,都没听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