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许以尚不想听这些马后炮的话,而且在他看来,李庭兰的离开,除了叶氏之外,江老太太也是有责任的,既然说了要当亲女儿养,她们就应该真心对待李庭兰,现在好了,力也出了,反而里外不是人,没落着一点儿好。
自己马上就要成楚太太了,许姨娘脸上再无悲色,便开始担心丈夫的前程,“你姐夫有事吗?他可是好不容易才入了晋王殿下的眼。”
楚望江是宗室,再差还能差到哪儿去?顶多被御史们骂几本,而且现在宗室营里不肖子弟多了去了,内宅那些事更是臭不可闻,楚望江不过是让妾室当家,而且这个妾室还没有坑害过嫡子,说起来都值得宗人府表彰了。
就算是以后被人知道身份做假,相信只要楚望江能得晋王重用,这都只是小事,“姐夫这次也是运气不好,”他沉着脸道,“我才见过姐夫,也和他说过了,哲云那孩子到底是年轻了些,心里藏不住事,他和庭兰的婚事本来就得徐徐图之,现在惊动了那边,只怕成的可能性更小了。”
这也是许以尚有把握让楚望江把许姨娘扶正的原因之一:楚望江对楚哲云这个唯一的儿子可是寄予厚望的,但他是宗室子弟,皇亲国戚可是士林清流最鄙夷的一批人,楚哲云若想凭科举入仕,成功的融入到读书人之中,还得靠自己这个便宜舅舅。
许姨娘一听急了,“那怎么办?”她倒不是觉得李庭兰和楚哲云有多般配,而是李庭兰手里那一大注嫁妆太诱人了,她的三个女儿若是能分到一星半点儿,成为嫡女再有一笔不菲的嫁妆,不愁将来寻不到好人家,“二弟,你一定得想个办法啊!”
许以尚也在想办法,但李庭兰已经回李府了,从李家把楚哲云送到宗人府的行径看,人家根本没把许家当亲戚,“你说的简单,李庭兰如今是李府的姑娘,我不过是五品小官,哪来的办法?”
江老太太咬着牙花子,“我倒有个办法,就怕你媳妇那边不肯答应。”
“娘您先说,真要是可行,叶氏那边我去说,”李庭兰一走,许以尚的如意算盘彻底黄了,想到晋王,他的心就跟油煎的一样。
“这婚姻嘛,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庭兰没有亲爹,你和你媳妇就是正经的父母,就算是她不在府上了,你和女婿都在,咱们两家就不能走礼了吗?只管写了婚书,交换了信物,我就不信了,将来楚家带着轿子堵了阁老府的门,他们还能不放人?不放人怕是他家的闺女这辈子也别想再嫁了。”江老太太打算的是生米煮成熟饭这一招,只要过了礼,写了婚书,李庭兰就是楚哲云的媳妇。
许姨娘的眼一下子亮了,“对,娘说的没错,只要交换了庚帖,李家敢不认,等我成了楚太太,就拿着庚帖去京兆府衙门告状去,我看他家的姑娘名声还要不要了!”
见许以尚低头不语,许姨娘推了他一把,“你们读书人最要紧的不就是名声嘛,只要做实了咱们哲云就是李家的孙女婿,他们还能把人给杀了不成?何况哲云又生的一表人才,书读的也好,时间久了,不认他们也得认。”
许以尚摆摆手,“妇人之见,你们把媳妇弄到手了,我呢?恐怕李阁老把怒气都会撒在我的头上,年底京察他能把我一撸到底!”
“嗐,哲云成了李家的女婿,那李阁老就这么一个孙女,他孙女在咱们手里,还敢亏待了哲云?哲云有了出息会不帮你?而且你姐夫也说了,你们这么做都是为了晋王,要是晋王想提拔你,李阁老又能如何?他还能大得过晋王殿下?那可是以后的皇帝!”
许姨娘越想越觉得有理,唾沫横飞的叙说着自己的畅想,“庭兰和哲云自小就认识,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早就许了婚事的,哪能因为她回了李家,这门亲事就不做数的?”她一拍巴掌,“要是李家敢悔婚,我破着脸不要了,也要找到他们门上!”这可是她这个楚太太立功的大好机会!
“对,就是这个理儿,”江老太太心热的是李庭兰名下的大笔嫁妆,她意味深长的看着许以尚,“姑爷和女婿是皇亲国戚,哪里懂得那些俗务,等庭兰嫁过去了,她的嫁妆,还得咱们帮着打理呢!”关于李庭兰嫁妆的归属,她得等女儿走了,再和儿子仔细说说,非要楚家给了准话儿,他们才能换庚帖。
她家老爷不懂俗务?他家老爷现在更帮晋王殿下管着皇庄呢,许姨娘张了张嘴,把到嘴边的话给咽下了,不管怎么样,先把人给娶回家再说,至于嫁妆,哪有娘家后爹帮着管嫁妆的道理?这嫁妆还得婆家人帮着料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