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哲云握了谢婉怡的手回屋,“无妨的,只是她也十五了吧,你有没有考虑过她的将来?”
将来?谢婉怡脚步一顿,心也揪了起来,谢寒雨有多漂亮长眼睛的都看得到,难道楚哲云生了坏心?谢婉怡心里又酸又涩,脸上却还得带着笑,“公子爷,您……”
“老是让她这么东奔西跑的也不是个长久的办法,别说什么报答不报答的话,你的侄女儿就是我的侄女儿,”楚哲云没注意到谢婉怡情绪变化,兀自说着自己的思量,“便女大不中留,咱们也不好一直将她留在家里,她总得嫁人。”
谢婉怡一颗心落定,眼泪却也跟着下来了,“可我们这样的身份,哪里见得了光?”她堂堂尚书府千金,现在却成了一个破落宗亲的外室,连原本的姓氏也丢了,谢寒雨的将来只怕也不比她好多少。
楚哲云细想着自己的同窗们,寻个家世前程都好的,将谢寒雨送给他也是条不错的路,他现在声名尽毁,以后若还想在朝堂有一番作为,必得寻一个强有力的靠山才行,“我的同窗里有许多年少才高的,我帮她寻寻看。”
年少才高?谢婉怡心里咬牙,但凡想走仕途的,谁会娶一个罪臣之女为妻?楚哲云这里想让自己侄女也像自己一样,给人做妾呢,“那多谢公子了。”
楚哲云来了,谢寒雨避嫌不好到正屋里寻谢婉怡说话,也不好再往庄子里去,省得让楚哲云觉得自己不将他的话放在心上。因此她只能躲在屋里,跟着张婆子学织布纺花。原身以前是娇养长大的,琴棋书画不错,但针线女红就不怎么样了,谢寒雨上辈子初来的时候不知道将来如何,还真的很认真的跟着张妈学过。后来楚哲云还给她请了厉害的绣娘来教,为的就是能给晋王做贴身之物。
这些本事谢寒雨自然没有丢,因此这次跟张妈学习,不过是为了让知道她不擅女红的谢婉怡不生疑。
楚哲云这两天在庄子上过的极为舒心,和心爱的女人白天诗词相和,晚间鸳鸯交颈,真的是神仙般的日子。前些日子因着李庭兰所受的欺辱,都仿佛没有发生过一般。
这两天他也尝试着和谢寒雨接触了一下,想看看她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也方便自己对她的未来进行安排。
没想到谢寒雨竟然极对他的心思,两人一来二去的聊的极为投契。楚哲云心中暗叹谢寒雨不愧是谢氏的精心培养的嫡长孙女,心胸眼界是谢婉怡这样娇养的老生女儿不能比的。他将原本已经想好的几个同窗反复掂量,觉得不论将谢寒雨送给谁,都不能将她的作用发挥到最大。
上辈子楚哲云唯自己马首是瞻了十年,谢寒雨对他最了解不过,所以她并没有像之前那样问楚哲云外头的世界和朝廷的事,而是用言语引导他早日生出雄心,这个世代女人想征服世界,还得通过男人。只是楚哲云对她提出的耕作改革没什么兴趣,不管她自己游说,他都不肯让庄头照她说的去做,反而说夏收已过,一杆子将她的提议推到了明年。
谢寒雨有些无奈,但也没什么办法,毕竟她和谢婉怡才到吕家庄半年,还没有得到楚哲云足够的信任和支持。大晋这会儿已经有了玉米,想到吕家庄成片的玉米地和周围的果园,谢寒雨只能扼腕叹息,以待来年了。
……
“公子,公子,外头有人来访,”楚哲云正和谢婉怡下棋,就见粗使婆子钱婆子急匆匆的冲了进来。
他不悦的皱眉,抬头看着谢婉怡,“家里的人你没事的时候也调*教一二,这么直冲冲的闯进来,像什么样子?”
谢婉怡垂眸应了一声,她不过一个外室,而钱婆子和张妈都是庄子里的老人儿了,对她也只是面上尊重,其实心里根本瞧不上自己,她又哪里敢真的去“调/教”人?万一叫怼上几句不好听的,岂不是自取其辱?
钱婆子就是庄子上的农户,和庄头家沾着亲才得了这份差使,哪里多少规矩?“公子,外头来的好几位公子,说是公子您的同窗好友,过来拜访公子的。”
“可报了姓名?”楚哲云看看外头的天,已然是乌云压顶,看来拜望自己未必是真,避雨才是他们的主要目的。
钱婆子摇头,“我也是听外头人说的,叫我往里通报,”外头的男人都没有问姓名,她更不会知道了,“听说穿的都是极好的,还骑着高头大马。”
谢婉怡推了推楚哲云,“公子还是去看看吧,不管是不是您的同窗,来者是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