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许以尚应的痛快,楚望江的心一下子落了地,而且刚才和许以尚讲述前因后果的时候,他也有了马上要和沈家结为亲家的实感,此时心情大好,“走,咱们兄弟好久没有痛快的喝上几杯了,今天晚上你就别走了,咱们抵足长谈!”
……
沈迈一路沉着脸带着妻子和女儿回到自己府里,一进门他就冲泪痕未干的张夫人道,“先将她送回去,看好了。”
张夫人慌乱的点点头,转身扶住木然的沈芊雪,“你放心,你爹一定会给你做主的,咱先回去。”
“母亲,”沈栖上前一步拦住张夫人,在她耳边小声嘀咕了一句,才退到沈迈身后,“我陪父亲到前院去。”
张夫人含泪点头,示意他放心,儿子的提醒太及时了,她得先叫人给女儿熬碗避子汤去,但想到那药极为伤身,张夫人心下不由恻然,她的女儿为何这般命苦?
沈栖随着沈迈到外书房后,挥手示意下人们都退了出去,自己亲自为沈迈沏了盏茶奉上,才在他对面坐下,“父亲真要将妹妹嫁给那楚哲云?”
一从香山庄子上出来,他立时就派人去打听这个奉国中尉府是什么来历了。等进自家府门,长随已经将消息送了过来,“我让人粗略的查了查,大致和静安长公主说的没多少出入。”
楚哲云曾觊觎李庭兰的事沈栖也查到了,但这更证明了楚哲云就是个一心往上爬的卑鄙小人,“这样的人妹妹绝不能嫁,而且他便是再有本事,也不值得沈家帮扶。”
沈家没少提携寒门士子,但在伸手之前,必会详细调查一番,楚哲云这样的养大了也是头中山狼。
沈迈一手放在茶盏上,仿佛感觉到到里面茶水的滚烫,“你不觉得这件事很蹊跷么?静安长公主请的人就很可疑,还有她庄子的防卫就更可疑了,我觉得这一局就是她刻意安排的。”
沈栖点头,“那楚哲云虽然人品低劣,但看上去却不是个胆大的,而且妹妹出现在那个晓月亭也着实蹊跷了些,母亲可不是个不仔细的人。”
他疑心一下道,“晋王处处为长公主说话……”又提议让沈芊雪下嫁。
沈迈最在乎的还是晋王的态度,但他自问早就和晋王交心,他又是晋王身边最大的助力,晋王便是不想娶自己的女儿,也不会用这种结仇的方法,“我看他的样子,也不像个知情的。”
但他今天的处理方式却让沈迈万分寒心。
“难道妹妹和晋王的事让长公主知道了,”沈栖年轻,对外头的新闻知道的更多一些,“宁寿郡主前些日子在宫里就将胡氏女推下了湖,”这次她又用这种下作法子算计沈芊雪。
“可如今传的最广的就是江贵妃看中了李显壬的孙女,”所以宁寿要对付,也应该是李庭兰才对,怎么拿自己妹妹开刀?沈栖面露怒色,“难道他们要针对的是李庭兰,结果却害了妹妹?”若真是这样,那个李庭兰也该死!
不管他们到底要害谁,左右是沈芊雪吃了亏,而且沈迈是相信李显壬绝不会将孙女嫁给晋王的,那只老狐狸,成日想的是如何明哲保身,在内阁混日子,怎么会趟这种混水?
所以他没将儿子的猜测放在心上,反而觉得是静安长公主知道了自己和晋王的盟约,生怕沈芊雪以后会成为宁寿郡主的劲敌,才先下手为强了,“这件事只有你我还有你母亲知道,便是你妹子也未必清楚,消息断然不是咱们这边传出去的,”那就是晋王那边了,这样的事都能被静安长公主知道,是晋王太过相信静安长公主,还是他连保守秘密都不会?
今天的事沈迈在心里翻来覆去想了无数遍,被人算计的感觉太不好了,“你妹妹说她当时和承恩公府的姑娘起了些言语上的冲突,便多喝了几杯。”
沈栖薄唇紧抿,他不相信承恩公府有那么大的能量,可以在静安长公主的地盘上设这样的局,“父亲,我觉得妹妹的事怕是封不住的。”几家尚书府他们可以打招呼,但那些勋亲们呢?这会儿不知道多少人在嚼舌根儿呢。
“让母亲去见见承恩公夫人?”承恩公府和静安长公主的关系可不怎么好,若想让他们闭嘴,怕得沈家出面了。
沈迈摇头,“宗室营那些人呢?请兴平王出面?这不是将事情越闹越大了吗?”他心里其实已经有了决定,只是一时难以开口罢了。
静安长公主,楚哲云,沈栖眼中划过一抹狠色。静安长公主他们暂且不能动,但楚哲云可以啊,“我这就叫人去了结了那匹夫!”